胳膊腿上都是掐出来的青紫，背上一条条红痕更是触目惊心。
新伤叠着旧伤，看得人心都哆嗦。
啾啾伸手给她擦拭眼泪，小声说：“不哭。”
“好，娘不哭。”鹿大嫂忍着眼泪，小心地避开伤处，轻轻给她擦拭。
鹿二嫂本是过来帮忙的，见到这情形也忍不住陪着抹起眼泪。
“都是做娘的人了，她咋这么狠心，咋下得去手啊！”
借着火光，鹿大嫂隐约看到啾啾右脚心好像有点脏，就多擦了几下。
结果还是没擦下来，她凑过去细一看才发现。
“哎呦，咱们啾啾脚底下还有个胎记呢！”
鹿二嫂探头一看：“还真是，红彤彤的，像个小月牙似的。”
说话间鹿三嫂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件衣裳道：“大嫂，这是昌年的衣裳，给啾啾穿肯定有点大，不过都是干净的。”
鹿二嫂一口把活儿揽下来：“先穿着，明天路上我抽个空就给她改了。”
见三个嫂子都围着啾啾忙前忙后，郭氏忍不住跟鹿老四抱怨：“你说说，大嫂也就算了，二嫂三嫂凑什么热闹？
“又不是自己没孩子，围着个野孩子起什么劲儿！”
鹿老四被这话吓得不轻，赶紧小声道：“我的姑奶奶，可不敢再说这样的话！
“娘都点头了，啾啾以后就是大哥大嫂的亲闺女，跟昌瑞、昌雪他们一个样儿。
“这话要是让娘听见的话，你可又该挨骂了！
“再说了，你看啾啾多可怜啊！
“小小年纪吃了那么多苦，咱们做叔婶的，得多疼她才行！”
郭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没见过上赶着给外人当叔叔的！
“再说，家里粮食本来就不多了。
“这又给出去一袋子，以后日子可咋过？”
鹿老四却大大咧咧道：“嗐，有娘在呢，担心啥！
“再说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有啥过不去的！”
郭氏气得用力拧他：“你是不是傻？真是气死我了！”
“哎呀，快别生气了。”鹿老四笑着哄她，“明个儿天一亮我就出去找吃的，到时候我那份还给你吃。”
“切，谁稀罕。”
“我稀罕你总行了吧！”
小两口新婚燕尔，很快又重新好得蜜里调油。
那边鹿大嫂已经给啾啾擦干净穿好了衣裳，准备带她过去睡觉。
鹿家是个大家庭，当家人是鹿老太太，下面四兄弟都已经成家。
除了鹿大嫂多年不孕和老四媳妇刚过门没生养之外。
二嫂生了长孙鹿祁瑞和一对双胞胎，老三鹿祁兆、老四鹿祁丰。
三嫂则是生了老二鹿祁雪和老五鹿祁年两兄弟。
五个孙子的名字，是当年生鹿祁瑞那会儿去求村里私塾先生给起的。
当时正好村里下了大雪，私塾先生便顺口说：“昌字辈的话，后头就用瑞雪兆丰年吧，意头好！”
如今现在加上啾啾，全家一共十五口人了。
这次出来逃荒，鹿家拉了两辆平板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