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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深头上身上全是湿淋淋的。刚刚他正在病房里给夏悠悠喂饭,何婉怡突然冲了进来,端起桌上的一碗汤劈头盖脸扬了上去。
这笔帐,傅铭深自然是要算到程愿头上的。
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程愿只觉得无奈又无辜。
她了解何婉怡的性格,这样激烈的事倒是她能做得出来的。而傅铭深之所以口口声声强调,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是要顾及颜面,不能轻易将结发妻子抛弃,多半也是源于对母亲的忌惮。
“你是不是以为仗着我妈来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程愿,这个婚我离定了!”
傅铭深一把抓起床头放着的协议,“就这个离婚协议书?看来你早准备好了。”
他抽出一支笔,牙齿狠狠咬下笔盖,刷刷刷连着翻了数下,刚要落笔——
“傅先生。”医生赶紧冲上前来,“这是治疗方案的知情书,我前面已经跟程女士告知过了,她要选择的方案,保腿,难度大,有生命危险,你们……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傅铭深愣了一下,翻回前面的知情书首页。
咬了咬牙,傅铭深一脸冷漠地盯着程愿:“那就按她想要的来,有生命危险还不好么?丧偶一步到位,离婚都省了!”
说完,他大笔一挥,狠狠签下名字,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程愿怔愣原地,脑中反复回放着傅铭深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他竟然在盼着她死?
她死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夏悠悠娶回来,甚至不用担心周围人的品评与目光。
甚至不用背负一个负心男人的骂名。
其实……
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的。程愿苦笑着想,她早已无父无母,像一只被剪掉翅膀的金丝雀,看似高傲实则不堪一击的命运,早就从爱上他那天起,就被牢牢绑在他身边。他想欺负她,根本用不着顾及任何人的脸色。只凭不被爱这一条件,就足以剥光她的血肉,露出森森的白骨。
程愿抬起手,默默擦去眼角将垂不垂的一滴泪水。
抬头莞尔看向医生,她将手术知情书递了上去:“大夫,我……和我先生已经一致决定了,就按照保腿方案治疗,医生……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医生同情地看着程愿:“程女士,那我跟你说一下,第一步必须要先把你这条伤腿上的腐肉部分剔除下来,需要大量的局部麻醉,有可能会伤害股骨头及脊髓神经。”
程愿浑身一个激灵:“那不行!医生,万一伤害了脊髓神经,我不就永远不能再跳舞了么?”
医生沉默半晌:“但这种方案就是难免,它操作的时间太长,不像截肢手术可以短效完成。我之前就已经说了,这其中要忍耐的强大的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可以。”
程愿捏紧手心,坚定道:“麻烦您叫麻醉师过来,我想单独跟他聊一下术中用量,甚至……我可以先接受疼痛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