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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禧刚刚起床,就瞧见半夜才回来的宋远鹤向自己走来:“我要带着念衍和姨妈去瀛湖公园玩。”
瀛湖公园……
何禧松懈的眼眸微怔,思绪飘远。
瀛湖公园有海市修的第一座旋转木马,很出名,上辈子她的儿子兴奋想去,求了宋远鹤好多次。
宋远鹤却以玩物丧志的理由打发了他。
后来念衍过来借住的时候,宋远鹤却带着他在海市逛了一圈,还带着他去了儿子最想去的肯德基,吃了他心心念念的汉堡包。
念衍拿着汉堡回家的时候,儿子说他也想吃。
宋远鹤却淡漠开口:“你在海市吃的都是好东西,念衍没吃过,你得让着他。”
可明明她的儿子从来没去吃过,每次想吃都是一句“垃圾食品”打发了。
那个时候,何禧看着眼泪汪汪的儿子问她:“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他,只喜欢念衍哥哥?”
那时她不明白,只是说:爸爸有爸爸的道理,让他听话。
原来,爱与不爱在那时,在那些小事里早已分明。
自己上辈子也根本想不到,念衍就是思念远鹤,而宋远鹤对待心爱人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而他不爱自己,便也不甚在意她的儿子。
见她沉默,宋远鹤又自顾自开口:“念衍在农村玩不到这些,正好瀛湖公园里面有旋转木马可以尝尝鲜。”
“何禧,你去吗?”
何禧被男人的声音拉回现实,却止不住的难受。
何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自伤神:“我就不去了。”
宋远鹤敛眉点头:“那我们去了。”
话落,转身就带着念衍和姨妈走了。
……
下午,医院妇产科人满为患。
来往的孕妇身边皆有男人悉心作陪,唯有阮言一人独坐长椅,形单影只。
何禧上前在她身旁落座,她伸手握住十指紧攥人流单的阮言,柔声劝慰:“没事,我在呢。”
阮言脸色苍白,跟其他喜气洋洋的孕妇相比,愈显可怜。
何禧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当初结婚的时候,阮言他们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短不过两年,她以为他们会幸福一辈子的。
阮言反手握住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你把你怀孕的事跟你男人说了没有?他是不是高兴坏了。”
何禧嘴角抽了下,宋远鹤现在的眼里只有念衍,她根本没机会说。
她下意识地略过这件事:“那你真的想好流掉吗?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阮言无力地指着流产同意书什么的字,声音哽咽酸涩:“他都签字了,一点犹豫没有。”
何禧心惊,她是见过苏鹤云对阮言多好的,家里的活几乎都是他包揽的,阮言即使没工作也能睡到中午再醒,醒来锅里的饭都是热的。
晚上苏鹤云也会早早回来做饭,若是迟了就从部队带饭,那个时候大家都羡慕她。
何禧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绝情起来,会是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