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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墙壁上悬挂的名画里人物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
可这些名贵的装饰却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佣人给几人递上拖鞋,只有许蕴颜低低的声音响起来:“谢谢……”
面对突然出现的生面孔,佣人诧异的看了许蕴颜一眼,没有言语。
换好鞋,少年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许蕴颜局促得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
中年男人低声示意:“过去坐会儿吧,你妈马上就来。”
内心灼热的期待稍稍冲淡了旁的情绪,想到即将和母亲碰面,许蕴颜露出一抹笑容:“好。”
她刚走到少年身边,突然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楼梯口响起:“阿霖回来啦?”
许蕴颜下意识望过去,一袭红裙映入眼帘。
女人艳丽得过份,透着一股子勾人心魄的美,看着顶多也就不到三十岁,许蕴颜理所当然没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她都十二岁了,母亲不该如此年轻才对。
女人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裴予霖对面的沙发坐下:“你爸在公司,今天不回来吃饭。”
裴予霖身子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吐出一句:“我是为了你回来的,并且,今后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女人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什么?”
裴予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冲着一旁的许蕴颜扬了扬下巴:“不觉得眼熟?”
女人这才注意到多了张生面孔,对着许蕴颜一番打量,心中惊疑不定:“不眼熟……没见过。”
“她叫许蕴颜。”
裴予霖好意的‘提醒’,让女人瞳孔骤然放大。
她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叫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许蕴颜的眼神像极了看恶鬼。
许蕴颜不明所以,手足无措。
裴予霖好笑似的:“好歹是你亲生的,十多年不见,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女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捂住嘴,久久回不过神来。
许蕴颜这才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她母亲。
来的路上,她脑补了许多母女重逢后温馨的场景,可惜都没有出现,这一切始料未及。
她心里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又苦又涩,那声迟到多年的‘妈妈’,怎么也叫不出口。
几分钟之后,女人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似的,一改之前虚伪的温柔,冲着裴予霖尖叫出声:“裴予霖!你不要太过份了!”
裴予霖唇角勾起一抹戏谑:“过份么?我不觉得。你猜,老爷子要是知道你结过婚还有个女儿,你还能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么?陆雪尧,你做了十年的春秋大梦,该醒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说完,他起身上楼,末了又顿下脚步冷声提醒:“对了,以后别装模作样叫我‘阿霖’,我听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