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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卿岚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跟随着她的话语颤动:“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你也已经做到了,还不够吗?”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哥哥,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死了。”
“宁家现在也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要我活着,好好看着我养的狗是怎样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之后活着的吗?”
洛卿岚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用最平淡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不只是对顾靖渊来说是残忍的,对她自己更是。
顾靖渊却只是安静的听着,就像是在听着主人的训话一般。
可是洛卿岚早就不再吃这一套。
她不是傻子,没人能在被咬断咽喉之后依旧心无芥蒂的相信这是一只好狗。
病房内安静的只有洛卿岚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吊水瓶点滴落下的声音。
这阵安静十分可怕,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二人共同默许着存在。
不知道过去多久,吊水瓶里的药水终于空了。
顾靖渊起身,悉心的帮洛卿岚拔掉了枕头,微弱的酸胀感一瞬从手背蔓延至心间。
洛卿岚看着眼前的男人拿着医用胶带摁着输液留下的针口,依旧没有说话。
顾靖渊终于打破了这阵死寂:“然然,我们回家。”
洛卿岚没有回答,只是依旧躺在病床上,固执的看着顾靖渊。
她想,顾靖渊,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可是顾靖渊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也只是固执的看着洛卿岚。
两个人的对峙时常发生,只是洛卿岚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现在这种时候。
手背上的创口被顾靖渊牢牢的摁住,他不受控的加大了力度。
那原本不值一提的伤口与疼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洛卿岚却只觉得麻木。
她早就不会喊痛了。
顾靖渊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从结婚以来,顾靖渊就不停的用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来试探洛卿岚的底线。
洛卿岚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于是顾靖渊就得寸进尺。
她以前以为,不说痛可以换来自己的安稳与颜面保存,可没想到不说痛换来的只有越来越痛,换来的只有顾靖渊的一次比一次下手重。
到最后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碾的粉碎,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想到这里,洛卿岚看着眼前被顾靖渊死死按住的手,张了张唇瓣:“你弄疼我了。”
你弄疼我了。
洛卿岚又在心中说了一遍。
顾靖渊却猛然一怔,手上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
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这样的滑稽。
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出黑色喜剧。
许久,顾靖渊松开了自己虚掩在洛卿岚手背上的手,压下了喉间酸涩:“对不起,然然。”
洛卿岚很想问,对不起什么?
可是她早就没有了问这句话的力气。
顾靖渊似乎也并不在意洛卿岚的沉默,他想过很多次洛卿岚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面,但其中没有任何一幕是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