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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板一把将王草枝手上的上海青抓回去:“想吃新鲜的你就现在买,两块。一块九毛八,你等下午再来,我把摊子上的菜叶子给你留着。”
“那行,”王草枝笑,“我下午再来。”说完拖着拉杆车就走了。
女老板拧巴得脸都扭抽了,没好气地将手上的菜扔回摊子上,回头继续跟人拉家常。
叹息声、嘲笑声混杂在锣鼓喧天的讨价还价声中,破坏了应江平静的清晨,将周边四邻闹得不得清净。
春见在计算机上打下最后一行字,前后浏览了两遍,检查了错别字和语句之后点击保存,打开邮箱将初稿发送给编辑。
这时客厅响起了敲门声。
她晃了晃脑袋,关掉了书桌上的台灯,伸了个懒腰,起身将窗户打开。
一股腥风从不远处的菜市场刮过来,将吊在木窗上方的折鹤兰吹得左右摇摆。初升的太阳照在那盆摇晃的折鹤兰上,影子打在书桌尽头,停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拍于两年前,春见刚去“小溪流”特殊儿童服务中心当业余志愿老师。
敲门声还在继续。
“春生!”春见朝另一个房间喊,“开门去。”
没人应。
邮件提示发送成功,春见戳了戳编辑的QQ,留言“五月份稿子已发送,收到请回复”,接着关掉计算机,准备去洗澡补觉,走到客厅又多走了几步,过去将门打开。
来人留着干练的短发,一身运动装,肩上挎着一台单反相机,满脸不悦,劈头盖脸地质问:“怎么回事啊,敲个门,半天才开,对面楼都听到了,你故意的吧?”
春见将脑后的长发绾起来,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边往卫生间走边问:“大早上,找**什么?”
化颜将手中的萝卜干儿往茶几上一放:“我爸自己做的,让我给你们送点。又通宵了?”
“嗯,赶稿。”
化颜撇了撇嘴:“我们主编都说了,就你稿子写得勤,偏偏品质又好,他又不能退。让我劝劝你呢,钱是挣不完的,我们杂志也需要给别人提供机会,不能让你霸屏。”
春见就当没听到,转移话题:“我今天下午就要进实验室了,大概一周,有时间帮我盯着点春生。”
化颜指了指自己的单反相机:“我没空啊,要出差。春生还玩游戏呢?”
春见刷着牙,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漱口后:“见到留芳跟她说一声,要是再放春生去她网吧,网费我是不给了,就当她赞助的。”
化颜慌忙摆手:“我才懒得管你和留芳的事儿,我先走了啊。哦,对了,昨天我在小区外面遇到司伽了,他问你过得好不好来着。”
春见明显不太乐意听到那个名字:“这壶开了吗?你提?”
“得,算我多管闲事,”化颜退出房门,“我就觉得你对人家司伽挺不公平的。”
房门“咣当”一声关掉,春见打开花洒,热水从头顶上流下来,熨帖了她一夜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