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把手上的绣布往桌上一搁：“你要行善，就把今天的晚饭做了，我算你一件大功德！还施粥，你去锅屋里瞧瞧，是不是有两个空米缸等着你施呢？”
“错了，”云祁灵挠挠头，恭恭敬敬拿出五两放在桌下：“晚饭还得劳驾您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婆婆请笑纳。”
“早去早回。”龙氏头不抬眼不睁，这里是鱼龙巷，不是深宅大院，不讲究给儿媳立规矩，只讲活下去。
什么做不做晚饭，不偷不抢能一下拿出五两银子的儿媳妇，那就是好儿媳妇。
她又补充道：“你要行善，就去巷子口的瞎眼婆子那里，给她挑挑水劈劈柴。我还有一只眼，她连一只都没有，忒可怜。”
云祁灵应了声，带着小傻子去挑水劈柴做好事去了，自然这些重活粗活都是吃糖吃多了力气没处使的小傻子坐。
她去米粮店买了些米粮回来，路上叹了口气，想她从小没有娘亲教育，又做女鬼做了十年，得了些本事，人总归难免有飘的时候。如今有个龙氏，那叫一物降一物，符合道家自然规律，也好。
做完好事回来，龙氏已经做好了晚饭。蒸的新米饭，粒粒晶莹剔透，米香诱人。出锅的时候，打门口就能闻到味。云祁灵和小傻子进门之后，龙氏起身把门和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饭香味都不让流出去。
“还蒸了鱼！”云祁灵眼睛一亮，龙氏不语，拿起公筷把鲜嫩肥厚的鱼夹开三段，尾巴夹给了小傻子，然后慢条斯理的吃着米饭，和吃稀粥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云祁灵夹了鱼头，给龙氏留了鱼身。龙氏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鱼，吃米饭就着咸菜，吃完了就催促云祁灵他们两个上去睡。
云祁灵躺下，心里想着今晚小傻子丢失的魂魄会不会回来呢，她睁着眼与床上的小傻子对视。
“姐姐，还有糖吗？”裴夜寒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
“没有了，改天再买。”云祁灵温声道。
“好哦，”裴夜寒呲牙一笑：“姐姐，你真好。”
云祁灵拥了拥被子：“会永远对你好的。”
“嗯！”裴夜寒幸福的小脸通红。
“姐姐，下雨了。”外面雨滴打着阁楼的木屋檐，啪啪作响。
“嗯……”云祁灵合上了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轰隆隆……”
“姐姐，打雷！我怕……”裴夜寒边说着，边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掀开云祁灵的被子。
云祁灵迷迷糊糊的，就感觉一个温热的高瘦的躯体掀开了被，拱进了自己的怀里，将毛绒绒的脑袋埋进自己的颈窝。
“咳！”云祁灵怔了半晌，僵立的胳膊缓缓的拍了拍小傻子的背：“不怕，有我呢。”
裴夜寒听了云祁灵的话，身体微微放松了些，云祁灵闻着他身上清澈干净的少年气息，以及一丝甜甜的糖果味道，虽然姿势不太得劲儿，但还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