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蒙提着烧火棍,才刚刚冲出洞穴的时候,对面的野鸡屁股已经晃荡在我眼前,她一烧火棍丢出去,结果砸到了自己头上,然后,昏了过去。
她真倒霉,真的。
然后,在梦中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阿妩,快找到谜底……你有危险……”
……
然后,她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见一个和尚,庄严温柔。
梦见她自己,鲜血淋漓。
她处在一片血色的雾气中,鬼魂出没,怨灵飘荡。
她提着一把剑,在血海中厮杀。
力气将竭,怨灵恶鬼围着她,要将她撕裂。
她拄着剑,就要倒下去。
不远处,出现了一点金光。
金光里,有一颗光头,光头上九个疤痕。
即使隔了那么远,她也能看见是黛青色的,带一点妖艳。
金光渐渐盛大,她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看见了一双深黑的眼。
那双眼睛,庄严温柔,安静深沉。
而那九个戒疤,泠泠妖冶。
阿蒙渐渐沉溺,以为是哪个妖怪上茅厕忘了带草纸,使了个障眼法,想将她诳骗了去给它送草纸。
忽然传来一声狮子吼——
“还不醒来!”
她大惊坐起,梦境消失,眼前出现了一朵花。
那花漂浮在半空,像一个流连不去的幽灵。
银白的,幽暗的,带着神秘气息的,似乎有着古旧历史的。
那朵花似乎对她笑了。
还发出了轻俏的笑声。
这是什么东西?
她眼睛一花,再一看,那朵花已经不见了。
然后,她正对上四只骨碌碌的眼睛。
“啊——”她大叫一声,同时,听见另外两声大叫。
然后,那四只眼睛飞快地避开,逃离,逃到一半以后,停住,又回来看着她。
那四只眼睛分属于九尾狐和一头狼,四只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她。
阿蒙从他们的瞳孔里看见了她的样子。
雪白衣裳,大红裙子,长发披肩。
一个人类女子的形象。
她那一双华丽的黑翅膀呢?她的凤凰真身呢?她咋个变成了人的呢?哀牢山好像还没有谁有变成人形的先例吧?
除非是……她觉醒了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
不可能。
还有比凤凰更高贵,更重要的身份?
分明是被哪个妖怪施了什么怪异的法术。
阿蒙想她不过做了一个梦,没招谁没惹谁,就把她变成了这么个鬼模样。
她真倒霉,真的。
阿蒙失去了凤凰的形象,心中不由一阵恐惧,心想她莫非穿越了?可是看看周围的环境,冰天雪地,群魔乱舞,这依然是哀牢山地界。
她的老邻居九尾狐显然不认得她了。
对面那只风骚的野鸡还在搔首弄姿,但是那眼里的嘲笑明显不是冲着她的。
他们都不认得她了。
好像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蒙踌躇了半晌,问了几个极有价值的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