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电话吵醒了。
此时他就躺在床上,用一双漫不经心的眸子盯着她,安安静静的。
感到那人肆无忌惮的、暧昧而黏腻的、大胆且坦率的目光,白白灵觉得自己***的肩头凉飕飕的,那股凉意仿佛会长翅膀,从肩头滑上蝴蝶骨,又从蝴蝶骨窜上后颈,白白灵的身体僵化成了石头。
随后,他嘴角轻扬,玩味一笑。
铃声持续不断,像是催人命一般急促,让人烦躁。
白白灵从床上捡起一件T恤,迅速套在身上,随后赤脚下床,轻轻拉开窗帘,让一抹光闯入暧昧的房间。
“喂,妈妈......”
下午五点钟,太阳挂在天空的西角,染黄半边天的云霞,白白灵穿白T恤站在阳台上,她的背景刚好是那一片灿佚?烂的夕阳。
七里街的花香,透过敞开的窗户幽幽飘来,将屋里暧昧之气冲淡了一些。
床上男人看着白白灵的方向,像是在看一道风景。
白白灵很漂亮,皮肤白净,细腻光滑,五官端庄秀丽,给人一种恬淡宁静,岁月静好之感。
白白灵这样的长相,通常是被家庭过度保护的典型。她模样乖巧,谈吐文雅,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都乖得不像话,仿佛有一个玻璃罩将她包裹起来,不受外界的干扰和侵害,世间的一切阴暗与欺诈都与她无关。
然而这一份乖巧,又显出一点书呆气,接听电话时,她的背影带着几分拘谨,像是做错事的小孩遇上了班主任。
“白白灵,你到底在哪儿?”
电话那边,是女人强势的声音。
白白灵迟疑片刻,回应:“我在朋友家。”
“现在马上回来。”
“我一会儿就回去。”
“你看看你,你阿信哥每次一放假,就在家为英语六八级冲刺,你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昨天也没有回家,你到底都在干什么?”
女人语气虽然平静,可言语之中不无责备之意,不管怎么样,她白白灵永远比不上别人家的小孩,她无论再优秀,在席女士眼里都不如别人。
听了妈妈的话,白白灵愈加烦躁。
她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发现他还在看她,白白灵赶忙收回视线,假装镇定。
其实,之所以跟这男生搅合在一起,跟她的妈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白灵从小到大都太乖了,仿佛是妈妈的提线木偶,妈妈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去做,深怕会让她失望,从小学到大学,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意识到这种“为你好”的母爱,在慢慢吞噬她的自由和快乐。
小到穿衣打扮,她都要按照妈妈的喜好来,大到高考选学校和专业,都是她妈妈一手决定,这种“为你好”的强势和专制渐渐让她感到窒息。
而这一次叛逆的导火线,是因几天前的一场相亲。
对方是席女士公司老板的儿子,家里条件优越,在白露市有钱有势,席女士为了讨好对方,老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还说了许多叫白白灵难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