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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尽欢只觉眉心突突的跳,愈发心中堵塞,倚在榻上假寐了盏茶功夫,尚未来得及想清楚其中缘由御驾便到了长明宫门口。苏尽欢连忙起身去迎,将将要跪倒在地却被秦琅稳稳扶住。秦琅一把揽过她的腰,凑到她耳边笑问:“经日不见,爱妃可曾念朕?”
人前作戏自然要做足了,苏尽欢勉强按捺住不适,眼波一横娇嗔道:“臣妾可是望穿秋水才将陛下盼来,还以为陛下早已将臣妾忘在脑后了呢。”她目光有些幽怨,蹙眉抱怨道,“这长明宫实在无趣,空荡荡的只有臣妾一人,若非今日妹妹来同妾说了几句话,臣妾可真真要被憋死了。”
秦琅牵着苏尽欢一并坐下,挑眉道:“哦?她与你说了些甚么?”
“无非是家长里短的琐碎事……”苏尽欢一面替秦琅布菜,一面道,“陛下若得空便去陪陪她吧,否则她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独霸占了陛下,是要使小性子的。”
秦琅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不置可否,只尝了一口剔了刺的鱼肉,头也不抬的道:“妹妹不懂事是做姐姐的没教好,该罚。”
苏尽欢将蟹黄玉白羹里的葱花一点点拨开,舀了当中滚烫的不沾葱花的放入青花缠枝碗里,推到秦琅面前:“说来宫事有淑妃、德妃二位姐姐主持,规矩当属端贵嫔为标榜,臣妾哪有甚么好教的?”
“你怎知朕不喜葱?”***嫩的豆腐裹上一层厚脂蟹黄,金黄玉白的没沾上一丝葱屑。秦琅心中微动容,想起幼时娘亲刘婕妤亦是这样仔细王福,可自从随了秦皇后他却再没选择的余地,便连最难以下咽的葱花也要面不改色的细嚼慢咽。
苏尽欢微是一愣,才发觉自己下意识将葱撇了干净。她哪能知晓秦琅的喜好,不过是因苏寒山不喜葱,她检点习惯罢了。这话绝不能答出口,她便只意味深长的一笑。谁知秦琅竟然一把握住她正欲收回的手,道:“你便教教她,该如何讨朕欢心。”
掺了假戏真做的情分,这晚膳吃的着实温馨甜蜜,旁人看来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用过晚膳秦琅便在长明宫歇下了,一宫的烛火照例不曾熄灭,二人在屋内叙话,只留了秦琅的心腹大太监周禄侍候着。
苏尽欢由云引服侍着沐浴熏香,换了一身烟紫色云鹤纹妆花纱长裙,挽着沾湿了的发丝,在琉璃屏风后踌躇了良久,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番,只见榻边设下了一张长案,秦琅正伏在案上专心批改奏折。她这才舒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接过周禄手中研墨的活,苏尽欢悄无声息的跪坐在案边,目不斜视的望着浓稠的墨汁。这墨锭是上等的松烟墨,泛着幽幽的青紫光华,研来细润无声,香气凝而不散。研墨最讲究力道曲直、轻重有节,愈是上乘的墨愈是考究功力,若没数年苦练绝不能做的如此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