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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年后的今天,她便拉着周妉妉的手,眼眶含泪,万分不舍:「母后本不愿你嫁那么远,可既然我们妉妉喜欢,那便去桑南好好过日子,照顾好自己,若不顺心受了委屈,可千万要来信告诉母后,整个北襄都是你的底气。」
或许是这番话太过感人至深,我甚至都有些想哭。
他们启程那日,与赵熠南来时一般,父皇母后在城门相送。
父皇郑重地嘱咐年轻的帝王,一定要好好待他的女儿。
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上位者,在最心爱的女儿出嫁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任谁见了,都得叹一句舐犊情深。
北襄到桑南的路途迢迢。
当年我嫁过去时,仅一人一侍女一辆破马车,附带一个赶车的侍卫。
桑南当时是一个衰败小国,我这一去无异于昭告天下,我是北襄的弃子。
再加上我向来不受宠。
随行的侍女本就是被迫领了这份差事,一路上从未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此时周妉妉坐在金玉镶成的车架里,仅负责打理她衣物的便有百十人。
她这次去桑南与我和亲不同,是双方平等的联姻。
待遇便也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当年我到达桑南时,甚至由于一路舟车劳顿,整个人灰扑扑,根本不像一个公主,而被拦在了城门外。
直到天黑,赵熠南才姗姗来迟,而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妉妉来桑南之日,便是你这后位被废之时。」打碎了我对他的所有期望。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被我奉若神祇的少年,他高了也瘦了,下颌的线条愈发凌厉,可他的心尖上早已经住了旁人。
看到当年拦住我的桑南城门,此时早早便装扮一新对外敞开,只为了迎接王国的新任女主人时。
我的心中其实并无多少波澜,我早已习惯,那些我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周妉妉甚至都不用伸手便有人双手奉上,
「周寒烟呢?」周妉妉掀开车帘,未如愿在城门见到我迎接,当即便冷下脸来,「不是说她会在这里迎接。」
她如此急着见我,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姐妹情深。
我明白她的心思。
她是想让我亲眼看着,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是如何被她轻易夺走的。
「启禀公主,王后失踪已有多日。」
「你叫周寒烟什么?」周妉妉极为敏锐地挑出了侍卫话中的刺,转头朝赵熠南撒娇:「陛下,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赵熠南朝她安抚一笑:「想是孤的口谕未来得及传回桑南。」转而看向回话的侍卫:「罚一月俸禄。」
「不成!」周妉妉甩了帘子蛮横道:「我要他的命!不然我便不嫁了!」
礼官好言相劝,周妉妉执拗地让北襄带来的人马停驻在了城门口,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赵熠南最后只得当场处死了那名侍卫,鲜血溅到了城门上,殷红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