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孙仲交也跟着说道；“对对对，喝多了迷路了。”
谁知那少女根本不在乎他们是谁，仔细的听完了赵子安的话后只是冷淡的说了句“这是我的住所你们快走吧”之后，就提着灯笼小跑着进去了，连门都不关，更不在乎赵子安二人是否进来。
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发愣。
北风又刮，孙仲交打了个寒战，二人都感觉有点冷。
“走不走？”赵子安学着孙仲交把胳膊拢在一起问道。
“走。”孙仲交坚定的点了点头，二人抬脚就走。走了没两步，孙仲交忽然一拍脑袋喃喃道“门没关”，又折了回去。
于是赵子安就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可孙仲交站在门前就不走了。
赵子安一头雾水，凑了上来。
顺着孙仲交的视线望去，少女的红袍托落到了地上，可她根本不管不顾。她蹲在院内古树前探身去嗅身前那朵生于树根处的梅花。由于离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脸，可赵子安觉得，那少女应该会开心的露出那可爱的虎牙。
就像刚才一样。
北风卷起雪花片片在空中飞旋，迷了人眼，可是那红衣少女看起来像是在置身云端，遥遥的于世独立。赵子安顺着古树向上望，有一根枯枝上还有一片枯叶未落，在风中摇摆。
赵子安又看向院内凉棚花架，也都附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看风，看雪，看屋檐结构，看老树枯枝。
他不看树下那红衣姑娘。
赵子安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孙仲交的肩膀，两手背在后脑勺后，不再等孙仲交，笑着离开了。
琅琊多雪，今夜又下起了雪。
不似前些天大雪呜嚎。今夜小雪飘零，宛若满城飞絮。孙仲交抬头望着漫天飞旋的碎雪，仿佛置身梦中般恍惚。
赵子安在前面大笑着走，孙仲交一边喊着“等等我”，一边快步跟上，恋恋不舍的冲院内投去最后一眼。
许多年后，孙仲交又回到了琅琊。这时的琅琊，已经是大帐国益都府管辖地，偌大的莫家园林也被都护为了讨好大帐国贵族而送了出去。
垂垂老矣的孙仲交伸出颤巍巍的手，摩挲着这经历了几十年风吹雨打的墙壁，像是想起了当年的时光。别人问他，他也不说，只是满含泪水的望着墙垣南边，颤声说：“那里原先有个竹林的。”
然后，他不要别人搀扶，去老友的衣冠冢前倒了整整一壶酒。
“仲交啊，来，坐这边。”迎客堂上，莫淳慈祥的拉住孙仲交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后者。
孙仲交望向父亲，见孙远思也笑嘻嘻的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莫淳旁边的椅子上，舒服的向后靠着。
“淳兄，小儿无礼，见笑了。”见孙仲交如此放肆，孙远思瞪了孙仲交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回应。孙远思笑着向莫淳拱手说道。
莫春摆了摆手，“年轻人，不拘泥与这些礼数不是好事吗？想当年思兄和我，也没少给家里惹祸啊。”他始终面带微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可惜啊，岁月不饶人，当年你我舞刀弄枪、枕草盖月的时候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转眼，你我的儿女都这么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