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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他们俩个,接连的怨怼,往我身上撒。
我也能理解。
好一对鸳鸯,因我而散。
如今再想聚首,首当其冲自是要收拾挡在中间碍眼的我。
但怎么办呢?
请神容易送神难。
姐姐这尊心软的神被他们害死了,顶替而来的我,可是尊瘟神。
「夫君错怪了,妾身不过是想成全卢姑娘一番求怜之请。」
冷嘲热讽,抬眼相望。
手中赤金打造的冠,松开坠落。
措不及防,正砸在孟延泽的脚面上。
他吃痛弯下腰,再斥责不出我半个字。
我不急不慢转身,款款在主位上落座。
「今儿乃大喜,我就喝了卢姑娘的妾氏茶,从此一家人和和美美,就算成全了夫君图报救命之恩的美意。」
红霞铺天盖地,唯我这一抹白,刺眼的很。
我凝望着屋檐下露出那浅浅一方穹顶,正思索着姐姐能否看见我。
缓过劲儿来的孟延泽一把乾住我手腕。
粗鲁拽起我半边身子:「毒妇!我何时说过要让婉婉作妾!」
「倒是你,诅咒夫君在前,谋害朝廷命官在后,今日,我不仅要休了你,还要把你送去大理寺!」
堂上看热闹的人,哄得一下炸了锅。
眼前孟延泽,早已今非昔比。
街上鸣锣敲鼓,赞誉宣天。
不停歇地传颂着他生死不知消失这一年的丰功伟绩。
卫护晋王历劫而存,登基为帝。
有了极为荣耀的从龙之功傍身,他再也不是从前悲苦困顿的少年。
别说将我送去大理寺,便是直接送我下诏狱,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可用在今日这场合,算是龙头不拉拉马尾。
在座的没一个擅长官场沉浮的圆滑之辈,而是他孟家的族眷宗亲。
打头的几个,更是他孟延泽跪着奉茶也受得起的长辈。
在他们面前耍威风。
是一朝飞黄腾达,忘了自己姓什么吗?
「荒唐!荒唐至极!」
孟延泽该称一声叔爷的耆老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得他偏了头。
「我孟家世代儒礼之辈,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狂悖之徒。」
「她可是你三聘六礼娶进门的妻子,你消失一年,她里里外外多少帮衬毫无怨言,得知你死讯,无怨无悔,守信践诺穿着丧服与你一个死人成婚,你倒好,捡了性命,丢了脸皮,良心被狗吃了要送她去见官。」
「也罢,你如今圣宠正隆,便是谁,都不用放在眼里,你想送便送,就是别忘了,将我......将我整个孟家一道送去!」
字字珠玑,满堂附和。
亲人们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臊得孟延泽立马没了气焰。
偏对我,还是刻薄的很。
撩起眼尾,死死盯住我的目光,越发狰狞。
可最终,还是极不情愿松了手。
不是真怕这些老家伙。
而是新帝登基,为了稳固朝局,适才诏谕礼下宗室亲长,予以厚待。
朝臣百姓接连附和,大兴和睦门庭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