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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再次响过。飞起的沙石弹片袭击过后,大家纷纷站起来,互相看了看,竟然没有一丝损伤。
“连长……!”郑京丽站起身后,感激地大叫着扑向耿连长。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之后,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惊吓,郑京丽浑身瘫软,竟然站立不稳。眼看连长怀里的郑京丽就要倒下去,离掩体最近的王新莲立即跳下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横着放到了掩体旁边的土堆上。
大难过去,我们全都惊叹不已——若是耿连长动作稍稍慢一点,我们此刻恐怕都已身首分离化作了泥土!想起来真是后怕呀。
有时候,生死就在一瞬间。
郑京丽不知惊吓还是羞愧,伏在张楠肩头呜呜地哭个不停。张楠安慰着她。
这有惊无险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投弹过后,郑京丽父母派车把她接回家了。她请了病假,休息了足足一个星期。
关于她的种种传说在新兵连流传着。
“哎,你听说没有?关于郑京丽她爸的事儿?”有一天老齐问我。
我摇摇头。
“她爸是军区副司令哎……”
“真的吗……?”我吃惊地问。我父亲的部队属于国防科委直属系统,跟军区这种地方部队不搭界,对军区的事儿自然不清楚。但我知道军区副司令是个相当大的官儿呢。
“一点不假。听说她爸参加过长征,给某个首长当警卫员。有一回敌人空袭,她父亲及时提醒首长撤离。他们刚刚离开,所住的房屋就被敌人炮火炸平。捡了一条命的首长,逢人就夸她父亲机灵,把他当儿子看待。”
“喔……”我像听战争故事一样,问老齐:“你从哪里听说的啊?”
“我听三班的邹小帆说的。她爸也是军区的。。”
“……”
老齐又说:“邹小帆还说,郑京丽是在北京的部队大院长大的。她家三个孩子,她是唯一的女儿而且年纪最小,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哦,一家人宝贝得什么似的。她家是两年前才从北京下放到高原来的呢。”
难怪郑京丽牛皮哄哄目中无人,人家是来自北京见过大世面的首长孩子嘛。
首都北京,那会儿在我们心中是个遥远而神圣的地方——红太阳升起的地方嘛。我心里估摸着,郑京丽的自我感觉嘛,恐怕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不小心落到了青藏高原的野鸭群里。
一个星期后,休整调理后的郑京丽回来了。
“我爸说了,女兵练什么投弹?还来实弹投掷动真格的?这不是乱弹琴吗?军区都批评医院了!”郑京丽一进门就满脸愤怒地对我们说。
大家互相望望没人搭腔。一想起那次投弹,惊心动魄的后怕再次涌上心头。
后来,我们果然听说军区批评了医院,说不该让女兵实弹投弹。
我和老齐相约不把投弹遇险的事儿告诉父母, 要不然他们准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