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照的我眼睛睁不开。
等到稍微适应一点灯光之后，我才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了那个拦住我的东西。
是一具尸体。
准确来说。
是裴峰的尸体。
他趴在地上，眼睛睁开，直直得望向我的方向。脖颈处有一道伤痕，直接劈开了他的半个脖子。这应该是直接的死亡原因。
裴峰的脸上和身上已经长出了弥漫性的紫红色尸斑，从这一点来看，应该已经死亡十个小时以上了。
这些念头只在我脑海里转了一圈。随即，我想起了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裴峰今天下午还在带着我介绍他的家。距离现在，也不过七个小时。
那么……
之前带我参观的，到底是谁？
我已经不敢细想了。更何况，已经有个人在我背后，细细打量我许久。
弹幕里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但是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一直稳定在一个数字。
已经有人快要哭了。
「裴峰都死了……主播还有救吗？」
「救命啊……我把直播间拿给其他人看，他们也根本看不见！」
「我也是，我妈差点大半夜把我扭送去精神病院。」
「我的好朋友和我一起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断连了！打了他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打给他家里人，直接问我……」
「他是谁？我们家没有这个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啊啊啊啊啊」
「谁来救救我们……」
8、
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鹤小姐，」对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
「鹤云烟？」
「您可真是难请啊，三番五次，您就龟缩在那个村庄里，不肯出来。」
他缓缓地绕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见。
他有一张和裴峰，一模一样的脸。
裴松漫不经心的，踢了一脚裴峰的尸体，把他踹到床底下去了。
接着，又一手拎起我，把我放在了床边上。
「鹤云烟，你还记得我这张脸吗？」
裴松凝视着我。
而我眼神迷茫。
裴松长的和裴峰一模一样，要能认出来我早认出来了，还能轮得到现在被他逼问？
「也是。」
「自那件事发生后，我换了张脸，活到现在……」
他哧哧的笑了。伸手向我的胸前。
一把把直播摄像头摘了下来。
「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注视了。怨气，已经足够了。」
面对着我混合了恐惧、不解、不安的眼神，他向自己的下巴处伸出手。
轻微的「刺啦」声响起。
他从脸上，揭下来一张脸。
由于靠的很近，我可以很清晰的看见。这张脸不是人皮面具一类的东西，而是一张活生生的脸皮。脸皮下面还有血管，硬生生被拔下来，爆出几朵血花。
而他面具下面那张血肉模糊却又勉强能看清一点五官的脸，也终于让我有了点印象。
回忆纷涌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