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接过匕首，心里只觉得吃了蜜糖般欣喜，抬起眸子直直的看向他：“我很喜欢。”
被我如此直白的盯着，他脸色依旧波澜不惊，声音却罕见的带着一丝生硬：“您喜欢就好。”
“今日我高兴，封衍，你带我去屋顶喝酒好不好？”
“小姐，这于礼不合。”他复拒绝道，又变成我熟悉的那副淡淡的模样。
“封衍，本小姐命令你，现在马上带本小姐上屋顶喝酒去。”见他如此，我也拿出往日那套来，尽管他心里可能不耐，但依旧会执行我的命令。
“是。”
4.
夜凉如水，星月低垂。
看着远方都城里的阑珊灯火，我坐在屋顶上一杯杯饮着，而封衍像往常一样，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步距离，在我身侧抱剑而立。
“封衍，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抬头不经意地问他，却于月朗风清中看呆了去。
不过五年时光，他已经长成如此惊艳好看的少年，一身玄衣身如劲竹 ，眸子比天上的星辰还亮，五官似挺拔的青山般俊美，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在凉风中微微飘扬，如画中谪仙。
我想，我应是饮多了，有些醉了。
“没想过。”他转过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真的没想过吗？”我执着问道，不信他真的像表面那样无欲无求，“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做成什么事儿，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你真的没想过吗？”
“那小姐呢？”他没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清冽的目光似乎穿透我的心底，将深处隐晦的心思扒开。
“我啊，我也没想好，”我掩饰的摸了摸鼻子，灌了口酒，讪讪答道。
“若是真想做什么，便是帮父母修个新坟，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他在我身侧坐了下来。
“修坟，这不简单嘛，”我只觉得脸颊发热发烫，意识渐渐有些迷糊了，“等明年开春，我陪你回岭南一趟便是……”
“到时候本小姐帮你把家族祠堂都修缮一遍……保证是那儿最庄严的……最气派的……”
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慢慢靠在他的肩上，随心所欲地说了很多胡话，似乎提到东市的糖葫芦很甜，琼楼的烟花很好看。
“封衍，爹爹……要给我说亲了，可我不想。你……就这么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连身子都猛的一抖：“小姐不可。”
我假装没听见这句话，闭上眼自顾自的强硬道：“如果你拒绝我，我就杀了你。”
只是眼角的泪出卖了我，定是把他肩处的衣裳弄湿了吧，可真够丢脸的。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我快睡着了，又像是只过了一刻，因为我依旧在期待他的回答。
头顶上方终于传来微微发颤的声音，似乎包含极大的克制与难言之隐，“我答应您，永远陪在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