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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记忆,为什么什么都见过……鹅刚出壳的时候,确实很像鸭子。
裴远笑起来眉眼都是弯的,黑亮的眼睛仿佛揉碎了星光,让程夕染有些晃神。
“小孩子玩闹,只是不忍让他失望。”裴远道,“回头如果鹅不是太贵,给他买一只。我还有几文钱,不知道够不够。”
“你哪儿来的钱?”程夕染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大哥给我的。”裴远笑道,“大哥说,男人不能没有钱,就把他私房钱分了一半给我。”
程夕染:“……那是多少?”
“五文。”
程夕染:为你们男人的友谊鼓掌。
“你花吧,花了我给你补齐。”
让你一直保持男人价值五文钱的尊严!
“多谢娘子。”裴远一本正经地道。
程夕染没再接话。
裴远等了半晌后主动开口:“娘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嗯?”
“你白日睡了,总不能现在又困了。”
“我在想,明日进不进城。”
这里可没有什么公厕……
可是不出门赚钱,吃块肉都得心疼,她又不愿意。
然而裴远显然误会了。
他顿了顿道:“娘子还担心,遇到周府的人?”
程夕染没好气地道:“……我担心我自己。”
“娘子是没有放下?”
“天下的帽子那么多,你怎么非就得喜欢绿色的?”程夕染气呼呼地道。
她和周家早就没关系了。
裴远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
“是我的错,可能心里到底有些吃味。”
你吃个屁。
你会在意我?
“你从前的身份,肯定比周二贵重多了。”
“嗯?”
“通天侯府啊!”程夕染道,“多厉害。”
“是镇通侯府。”裴远轻声纠正她。
“反正是侯府,比周家强多了。”
裴远想到晚饭后自己刷碗,程夕染在旁边洗手。
自己不小心失手,碗从手中滑落,程夕染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捞住。
那身手,绝对是练过的。
联想到她宰兔子的模样,裴远心里就有狐疑。
现在听着程夕染总是提侯府,不由更生出怀疑。
她是谁派来接近自己的?
程夕染:我是猴子搬来的救兵!
想到这里,裴远不动声色地道:“娘子知道我在侯府的身份?”
程夕染:坏了坏了,你可千万别说。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我想多活两天。
“知道啊。”程夕染假装打了个哈欠,“你不是侯府的下人,被发卖的嘛!说来还是我高攀了,周家可不如侯府。”
“娘子怎么不想,我是侯爷?”裴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玩笑的成分。
“那我做梦,肯定也是先梦见自己是九天仙女下凡。”程夕染道。
“嗯?”
“都是做梦,就做个大的;而且靠自己多好。”
裴远哑然失笑。
他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了,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程夕染很聪明,对他也多有忌惮,他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