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吃个饭仍优雅的男人，桑妘开口，声音一如之前的柔软。
“季南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证换了吧。”
季南屿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最柔软的声音说着最绝情的话，大概就是桑妘现在这样。
“三无人士要认清现实，离开了季太太的光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哪儿来的底气跟我谈离婚？”
“三无人士”，再一次听到他这么说，桑妘的心还是揪了一下。
自己的丈夫都这么看她，也难怪他身边的朋友、亲戚可以揶揄羞辱她。
调整了一下情绪，桑妘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是啊，我这么没用的人，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耻辱，所以我就不给季总丢人了，离了婚我会从季总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再也不让你心烦。”
桑妘说着从包里拿出重新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推到季南屿面前。
“季总，签字吧！”
“桑妘……”
“我知道爷爷那边你不好交代，放心，我会配合你，暂时不会对外说我们离婚的消息，等到你的孩子出生后，想必他老人家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会再生气。当然，楚小姐那边我也可以配合你解释。”
季南屿盯着她，胃部又开始揪着痛。
以前的桑妘不会这样，他脸上稍微有点异样她便能察觉。
他胃疼时，心情也会很糟，嘴巴更是挑剔。
不论何时只要他胃不舒服，桑妘都会担心地忙前忙后，给他做吃的，喂他吃药，做完该做的还会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直到缓解。
然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在气他，无理取闹地要跟他离婚！
季南屿勾着唇角，抓过眼前的笔，在那份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桑妘嘴角抽了抽，压着心中的酸涩，拿起离婚协议装到了包里。
“什么时间去办？”她声音很软，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季南屿被她气得胃痛难耐，冷声道：“明天上午十点。”
本以为她会因为桑家的关系低头，没想到她这么能闹腾，一气之下倒想看看她怎么收场。
桑家那对废物父子，这些年若没有秦川暗中周旋帮衬，他们早赔得***都不剩了。
桑妘闻言点头，道：“好，民政局见。”
临走看了看他捂着胃部的手，抿了抿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拉着行李箱离开。
季南屿看着偌大的客厅，竟然觉得房子大得出奇。
短暂的失神之后季南屿拿出手机站在阳台上打起了电话。
桑妘提着行李回到枫桑晚，心里一阵清冷，趴在沙发上，将脸埋在抱枕里，还是不争气地流了泪。
任由情绪失控后，她起身洗了把脸，然后去书房整理自己的思路。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挣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靠自己，她还有母亲要照顾，桑妘始终相信母亲总有一天会清醒。
……
第二天清晨，桑妘醒得很早，不知道是被饿醒的还心里惦记着离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