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阿娘笑得脸都歪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
我生了场病，许是上次落水着了凉。
夜里，又做了个梦。
三年前，我喜欢过一个人。
他叫陆婴，是吏部侍郎的儿子，父亲的得意门生。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样子让我很是倾心。
那时我正在院落里洗着府里的衣裳，洗到一半的时候辘轳坏了，如何取水让我犯了难。
我坐下来，连声叹气。
「要修也不难。」
我转过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他手上拿着一把长弓，低下头来看我。
我站了起来，未及细思他是谁，赶紧问他：「你有法子？」
少年挽了袖子，将长弓丢在一边。
随后径自转身拿起一块木头，朝我笑笑：
「换个轴就好了。」
我蹲下来，细细地打量他，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温柔，这么好看。
没过多时，他便做好了新轴，替我换上。
没等我跟她道谢，杜璇就走了过来。
「陆哥哥可要当心，她的阿娘，可是个爬床货色。」
她撅着小嘴，眼神里带着挑衅。
反倒是陆婴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冲着我笑了笑。
我原本以为他不在乎。
可从那以后，我便鲜少见到他了。
再后来，我便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直到杜璇来嘲笑我：
「小贱人，陆婴娶了周府的嫡小姐，他不要你了。」
她说完，便指着我哈哈大笑。
我猛得醒来，只觉心如刀绞，呼吸一滞。
6
我穿好衣裳，准备去找阿娘说说话。
可我远远看到阿娘正在和主母院中的一个下人拉扯着。
阿娘平日里鲜少与府中下人来往，我们娘俩从来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
我只觉得这人肯定不简单。
最后，我看到阿娘取下了手中的镯子递给他，他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更怀疑阿娘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我花了点银钱让府中采买的下人给我带了一身黑色衣裳和短匕。
挑了个云淡风轻的夜晚去找那个人，打算问个究竟。
夜里一片寂寂，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
我敲了敲他的门，他问了几声：
「是谁？」
我没应他，只一直敲着。
过了半晌，他终于还是将门打开了。
我未等他反应，匕首斜斜地对着他的脖子，冷冷问他：
「你和柳姨娘是什么关系……」
他闻言立马含冤，跪在地上：「没……没有关系啊。」
「再不说真话，小心叫你血溅当场。」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万一，我是他们的私生女……
不，怎么可能呢？
我突然改了主意，打算将他杀了灭口。
可转念一想，反正我如今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即便是个私生女，又如何呢？
谁会在意？
他看着我狠戾的双眸，不住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都是……都是柳姨娘逼我做的。」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从房里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