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妈妈悲痛地讲述了弟弟所遭遇的一切。
到家后，客厅里摆放着一台冰柜。
里面装着弟弟的尸体。
十年未见，他还是如我记忆里那般俊朗，此时阖着双眸像是睡过去一般。
然而，在弟弟的身上却多出许多本不该出现的伤痕。
青紫的瘀痕几乎遍布全身，新旧重叠，烟头烫下的丑陋疤痕掩藏在衣服底下。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
我用人脸解了锁，无数条弹窗疯狂刷新着页面。
最新几条消息映入我的眼帘。
“季嘉衡，你要死了敢逃学？”
“别忘了你和别人的床照还在我手里，你猜要是顾学妹看见你出轨，会怎么想？”
“明天最好利索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一段视频。
我点开，视频里是在一个昏暗破旧的宾馆。
弟弟被一群人压在床上，被迫和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肥婆接吻。
校服被剪刀剪碎，衣不蔽体，而周围弥漫着淫笑声，听得叫人恶心。
爸妈在一旁紧握我的双手，我明白，他们要我为弟弟报仇。
他们将我送往学校。
教室门口，我穿着沾满油漆的校服，眼睛扫视班级一周。
老师看到我便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地指了指垃圾桶旁的座位。
“季嘉衡你还敢逃学了？书都不想读了，我看你简直跟垃圾桶绝配。”
我忽视掉全班看戏的眼神，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记忆里，弟弟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
果然下一秒，我便在桌洞里找到了一本残破的日记。
日记里，字里行间写满了弟弟的无助和绝望，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被他放在心底偷偷爱着的女人——顾语柠。
每当这人的名字出现一次，弟弟就会遭遇一次霸凌。
直到后来，弟弟写下了这个女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纵使生活有万般苦楚，我们也不能失去从头再来的勇气。”
一句看似宽心劝慰的话，在弟弟这个长期遭受校园欺凌的人的耳朵里，却赋予了另一层意义。
看完整本日记，我愈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孤立针对以及校园欺凌。
怕就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加速了弟弟的死亡。
2
下课铃声在此时响起。
比老师更快一步动作的，是一个染着黄毛，吊儿郎当的男生。
他抬腿向我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同样面色不善的黄毛。
根据日记，我猜这人就是一切事情的主导者，宁卓。
日记中，宁卓多次集结他人向我弟弟展开霸凌，弟弟所有的不幸都从他开始。
此刻，宁卓高昂起下巴，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弟上前。
在全班的注目下，我被这伙人以屈辱的姿势被架往厕所。
臭气熏天的卫生隔间里，两个黄毛摁住我的胳膊，随时准备将我的头摁进马桶圈里。
身后，宁卓恶毒的嗓音刺得我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