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忘记，在狱中三年的我，胃早已坏掉，吃不了半分辣。
现在比起计较这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林昊呢？」我继续问。
他们原本面露喜色的脸渐渐暗下来，支支吾吾说一些毫无相关的话。
「小昊，他死了。」
「你当初入狱，小昊他到处求人，替你找证据，不小心被车撞死了。」
那个在邻居给小零食，留给我吃；每次挨打，将我护在身后的少年，死了。
我失去重心，跌倒在沙发上，拼命扇自己巴掌，全都怪我。
要是我告诉他真相，他就不会到处奔走，他就不会出车祸。
是我害死了我的弟弟。
我妈慌忙拉住我的手「哎呦，你这是做什么，都要结婚的人了，脸上留疤怎么办？」
我：「肇事的司机在哪所监狱？」
我爸：「我们当初答应和解。」
我妈用手戳我爸的胳膊，骂骂咧咧「就你话多。女儿，你知道，我和你爸爸年纪大了，生活需要保障，这保障，离不开钱嘛。」
我抬头看着他们拿着赔偿款换的华丽吊灯，我想擦去脸上的泪，却越抹越多。
「林昊的墓地在哪？」
「没有墓地，现在的墓地那么贵，我和你爸选择给小昊海葬。」
林昊死了，
唯一无条件爱我的人，没了。
我现在，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只是，
我不相信姜昊的死，是场意外。
我起身看着他们，一字一句：「你们最好，长命百岁。」
6.
我找到肇事司机。
他跪着哭着忏悔自己的过错，说自己不该钱迷心窍，拿了林柔的钱，撞死一位少年。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在撒姜昊骨灰的海边，一遍又一遍拨打傅瑾之的电话，海风将我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已。
傅瑾之赶到，将身上的西服披在我的身上，满眼关怀：
「风这样大，怎么不多穿点。」
「傅瑾之，你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傅瑾之没有回答，他手上的烟抽完一根又一根。
良久，才听他说「对不起。」
我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傅瑾之，原来你知道啊。
林柔、傅瑾之、父母我都会让你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傅瑾之在知道我得知小昊的死真实原因后，对我小心翼翼，话里话外都在告诉我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回到别墅后，他亲自下厨给我煲汤:
「且且，你现在太瘦了，要好好补补才行。」
夜晚，情到深处时，
他说他爱我。
我对傅瑾之说：「你让林柔离开我们的婚房，去别的地方住。」
他动作一顿，低头温柔轻吻我的额头。
「且且，我是有苦衷的。」
我闭上眼，内心泛起苦涩，指甲划破他的后背，你的苦衷，凭什么要我们兄妹俩承担？
傅瑾之吃痛，他伏在我的耳边，柔声细语:「我爱你，但我必须对林柔负责。」
「二十年前，天平大道，我家被仇家报复，我与父母在回家的路上与一辆货车相撞，跌落高架，是林柔父母将我从车里拉出来，并拍下肇事司机的车牌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