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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都爱在沈笑语的手下当差,因为三姑娘在国公府的五年,从未责备过下人,性子好也没有端着主子架子。
“姑娘就拿上这些碎银子吧,都是下人们给姑娘凑的,此去路途遥远,谁知尼姑庵里会有什么,等着三姑娘呢?”
沈笑语摇头拒绝:“你们一个月月俸又有多少,手里的事情做的不尽善尽美,还会被管事罚银子。”
隋嬷嬷无可奈何,还是忍不住劝导沈笑语:“三姑娘为何不将那男子的身份……”
沈笑语低头笑了,哪里是她不将那苟合的男子说出来,而是她连那日在国公府客房里,推倒自己的男子是谁都不知道。
竟还珠胎暗结了。
将要进宫的秀女,珠胎暗结,是死罪啊。
圣人看在景国公的面子上,才让她去尼姑庵里赎罪。
沈笑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坐上了离府的马车,临走的时候,她看到景国公发妻的三个孩子,都站在门口等着人。
好像是景国公的发妻要从尼姑庵里回来了,十年了,那个女人被景国公送到尼姑庵里十年了,却因为自己犯错,被圣人责令景国公迎回发妻。
母亲是变成平妻,还是变成妾室?
母亲五年里一直替人养孩子,和景国公并无子女,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都怪自己。
沈笑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竟然一时感觉,与母亲的关系都更近了。
马车夫驾驶马车离开长安城,方到了偏僻一点的官道上,便停了马车。
马车外有许多脚步声,踩着雪质吱呀吱呀的,朝着沈笑语走来。
“主子说了,这人不论怎么玩弄,日后必然永绝后患。”马车夫和那些山匪吩咐。
山匪一脸贼笑:“收了银子,办事当然利落,这小姑娘长得美艳,就是肚子里有孩子了。”
“兄弟们爽了后,自然是将她从那悬崖下往下一丢,让她粉身碎骨。”
“劳请主子放心。”
山匪掀开帘子,只有铺面而来的血腥味。
沈笑语早已经知道,那些仇人不会放过自己,一把匕首插入胸口,只可惜那未出世的孩子,不能见见世间光景了。
也对不起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对不起父亲,让沈家绝后了。
“奶奶的,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非得匕首插在胸口,害兄弟们少了乐趣。”
“反倒还是热乎的……”
“不好了大哥,锦衣卫来了。”
“这大冬日的,锦衣卫为何会来?不是腊月锦衣卫不出长安城吗?”
沈笑语坐在马车上,只能从风吹起来的帘脚,看到骏马和那一身飞鱼服,只有一个人驾马而来,他的肩膀上有好多的雪。
是来找自己的吗?
是那夜里的人吗?
沈笑语睁不开眼,眼皮子好沉啊,只能看到那飞鱼服的男子翻身下马,却偏偏没有瞧见脸。
“阿杏。”
那是母亲才会唤自己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