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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张馄饨脑子嗡嗡响,一半是因为宿醉未醒,一半是因为老婆一直在唠叨他喝酒误事,顺便把没本事窝囊废这些陈词滥调又重复了一遍。
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清冷的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张馄饨逃离了妻子的唠叨,挑着挑子独自走着。
去大街摆摊必然要路过裴府,三年过去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尚书府邸早已没了当年的气派,门上朱漆斑驳,官府的封条早就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模糊的白色印迹,屋瓦上茅草丛生成了飞鸟和野猫的乐园,连门前的汉白玉石狮也蒙上了灰尘,不复昔日的威严。
这幅破败的景象张馄饨再熟悉不过,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裴府的大门前伫立着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张馄饨不觉有些腿软。那白衣服的似乎是个女子,一袭白裙曳地,蜂腰削背,海藻似的黑发垂散下来,露出苍白精巧的脸庞。
张馄饨揉揉眼睛,奓着胆子近前几步想再看得清楚些,恰巧那女子听到有人声也寻声转过头来,一双灰白色的、毫无生气的眼睛与张馄饨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张馄饨骇得毛发尽竖,指着那女子大张着嘴。
恰巧此时,旁边的黑衣男子也转过头来,黑衣黑帽,连脸也是黝黑的,浓重的黑眼圈上方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突然,他龇着牙齿对张馄饨挤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啊!!!”张馄饨再也绷不住了,“救命啊!!!黑白无常索命啦!!!”张馄饨挑子也不要了,没命的转身狂奔而去。
“你今天给我穿的什么衣服?又是一身白?”女子的语气有些无奈。
“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也看不见。”男子漫不经心的答到,眼睛看着张馄饨消失的方向,似乎觉得很有趣。
女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啊——张馄饨消失的方向又传来一声尖叫,这次是女人的尖叫。白衣女子听了立刻向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黑衣人耸了耸肩,也只好跟上去扶住她的手臂。
只见一个胖妇人躺倒在街上,手里还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想必是摔疼了,正哇哇大哭着。两人走到近前,妇人双目紧闭倒在地上,虽然妇人衣着朴素,那大哭着的婴儿却被华丽的锦缎被褥包裹着,想来必定是非常疼爱孩子。
白衣女子蹲下身摸索着抱起了婴儿,又探了探那妇人的鼻息和脉搏道:“没有大碍,只是昏倒了。”
黑衣男子看了看正隔窗眺望的米铺老板娘,老板娘赶忙撇清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张馄饨中了似的邪跑过去,把她撞倒了。”
“咳咳!”黑衣男清了清嗓子,左顾右盼岔开话题,一扭头正看见茶铺的伙计抱着门板看热闹,便说道:“过来搭把手。”
那伙计见男子看过来,正要缩头躲回去,听见喊他,只好讪笑着打开店门,费力的将那胖妇人搀扶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