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意没接,吸了吸鼻子,掐着手心将泪都逼了回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说完,她低下头,不愿再看他。
这一低头才发现,睡裙吊带摇摇欲落,挂在肩上。可能是刚才在酒吧混乱中被扯断了。
江赴抖开外套,罩在她身上。
他动作轻,看似随意实则贴心,巧妙避开了阮枝意胳膊被酒瓶渣割开的口子。
而后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江赴去晚了,只来得及看到她们被带上警车。
于是,他从酒吧追到警局。
是特意来见她。
经过刚才那通闹,孟湉酒早醒了。
此时站在阮枝意身后,她耐不住好奇,探头问:“意意,他是谁啊?”
“江赴。”阮枝意无意识咬了下唇。
这两个字太陌生,在唇齿间拐了好几道弯,最终还是执着的蹦了出来。
说话时,她盯着地面江赴的影子。
影子离她很近。
他没走,就站在她跟前,手插回裤兜,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孟湉视线在江赴和阮枝意间兜了一圈,“你们认识?”
阮枝意:“算是认识?”
“什么叫算是认识?”
“有交集,但不熟。”
俩人一问一答,旁若无人。
但江赴就是不想走,也懒得说话。
他想听她说。
终于,听到阮枝意那句“不熟”,他按捺不住了,“不熟?”
阮枝意囫囵应了声,拉着孟湉仓皇离开。
上车后,孟湉还在纠结:“真不熟啊?你别蒙我。”
阮枝意拢了拢外套,没吭声。
“那他为什么给你披外套?还特意跑来给你作证。”
阮枝意懵然。
特意?
“就是特意来的,我可都看见了。”
-
车子驶入主路,顺着密集的车流向前。
阮枝意脱下外套,平铺着,叠整齐后置于膝盖上。
外套萦着冷冽又温柔的雪松香,香气缱绻。
她莫名想起初次见到江赴时的场景。
他因参加比赛迟来半个月,没有学生卡就翻墙入校。
那时,阮枝意在僻静处背书,从天而降一个外套,罩住她脑袋,严严实实不透光。
过了一分钟,外套一角忽然被掀开,外套的香味丝丝缕缕传来。
江赴就这样闯入她的视线。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无辜,却有种勾人的感觉。
相距只有半寸,呼吸间的气息相缠,阮枝意忍不住屏住呼吸。
江赴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反手扯下外套,说:“抱歉。”
阳光刺眼,阮枝意紧闭住眼。
等适应了光再睁眼时,他人已经彻底离开,连背影也不见……
那时,她跟他还谈不上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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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被孟湉‘哗’地拉开,见阮枝意心不在焉,她握住阮枝意的手带她走进医院。
孟湉把阮枝意推到医生面前,指着她的伤口说:“医生,您好,麻烦帮我朋友处理一下伤口,被酒瓶渣割伤的。”
医生看着伤口,问:“还有其他伤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