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实吧,屠夫这一行里的门道不少。像这种农户家养的,都是你自己抓,自己杀,而且杀猪不天亮,所以因为时间的关系,还得准备好辟邪的东西,不然就冲着杀猪的惨叫声和血腥味,十里外的东西都能给你招过来。
别小看这些讲究,三百六十行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行行都有门道,尤其是一条,活不乱规矩,死不碰禁忌。
准备妥当后,我爸就骑着三轮车带着我,一路颠颠晃晃的就到了大坝上。
这大坝是必经之路,就建在淮河的旁边,大坝下面还有不少采沙场堆起来的沙丘,我打小没少从那沙丘上面滑下来,权当滑梯玩。河岸边停了一排老旧的采沙船,都是用麻绳把船只一艘一艘首尾相连,船沿上面的灯火忽明忽暗的,看得人心里毛毛糙糙。
“儿子,把那包东西扔河里。”
“哪包啊,是不是黑色的那包?”
“对,使点劲扔到河里去。”
临出门前老爸往三轮车上装了不少东西,除了杀猪刀还有几包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握在手里感觉像是火腿肠,就问他:“爸,这包是啥玩意儿啊,扔下去龙王爷能乐意不?菜市场里乱扔东西都要罚款的。”
“你个小屁孩又欠打了不是,让你扔你就扔,那就是给龙王爷的孝敬,你哪来的这么多屁话。”听着老爸那么说我也不敢吱声,就朝着那船上灯火的地方狠狠一扔,结果夜里风大我也没睡过来困,那包东西扔出去后被风一吹就歪了,正好落在一个沙丘上。
“扔到河里了吗?”我爸在前面问我。
我没敢告诉他实话,就说:“扔河里了。”我心想龙王爷也得睡觉,肯定没看见。
可是接下来的一路上我心里总是不对劲,那夜风从耳朵边过去的时候就听着“呼呼”地声音,跟人呼气一样。
“爸,你能跟我说说那包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我忍不住又问。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三轮车“吱吱呀呀”地叫唤个不停。
“知道你张叔吗?”
“就是家里有个细腰长腿大胸脯的女儿的那个?”张叔这人我有印象,也是卖猪肉的,摊位就在我爸旁边,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心肠倒是挺好,把老婆喂得白白胖胖的,还有个漂漂亮亮的女儿。
爸又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记得你李叔吗?”
“我知道,他家女儿下巴跟尖锥子似的,多看几眼眼睛都能给你戳破了,就是可惜了一脸的麻子。”
“陈叔家呢?”
“他家女儿不行,哪都不好看,长得随她爸。”
我爸突然反手过来就是一巴掌,“你小子才多大点,倒是把周边的姑娘摸了个门清。老子告诉你,你要是真敢搞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这才意识到是老爸被骗了,不由得气冲冲地说:“爸,咱们不是说那包东西吗,你打什么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