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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猫猫狗狗都上门来,咱们老爷可是端州知府…」
端州知府!
「老爷可叫顾文山?」我顾不得规矩,横插一句。
厨娘急急忙忙看向外头,见管事恰好不在才松了口气:「死丫头,老爷名讳是你能直呼的?」
见厨娘作势要打,我连忙缩头捂嘴,蹲下身假装烧火,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晚些时候,我求了嬷嬷递了银子才得了份送茶水的恩典。
端着茶托,重若千斤,几次三番斟酌腹稿。
爹爹说过,顾大人公正廉明,曾担任科考监考官,在他第一次落第时,还曾出言安慰过他。
可惜他辜负顾大人的期许,无缘举人。
我斗胆僭越,将冤案倾诉,盼着顾青天洗刷爹爹污名,还他一个公道。
眼前房门近在咫尺,越是紧张,茶托两侧被我汗液浸湿,只好停下用手帕擦拭。
离得近,大管家苛刻的嗓音隔着木门变了谄媚。
「这县令倒是没见过好东西,听闻老爷喜爱端砚,就敢拿这二等的砚台来献丑。」
一道陌生的声音不急不慢,是我往日不敢抬头瞻仰的威严。
「前几日顾慈不还说没个好点的砚台,给他送去吧。」
「老爷,他所求的调任?」
后面的话我已经不敢再听。
落荒而逃中在廊下与人撞了个满怀。
杯盏破碎伴着怒骂。
「贱丫头,没长眼睛啊!」
头上的呵斥让我顾不上手疼,慌忙跪趴下。
眼角看见一角靛蓝丝绸,暗叫不好。
下一刻,一股大力踢踹直冲腰腹,我还是忍着剧疼熟练地翻滚趴下求饶。
「二少爷,别为这贱人生气,我们回房换身衣衫……」
等四下没了动静,我才敢起身,牵扯到腰间又是一阵晕厥。
痛得我撕心裂肺。
却不敢逗留连忙收拾东西回了厨房,不然管事怕是要责罚。
4
秋叶多哀愁,一个晚上枯叶就洒满地面,我失神地打扫着院子。
爹爹,你说错了,顾大人也是个贪官……
一串鲜红圆润的冰糖葫芦突然出现在眼前。
「林大哥!」
一个憨厚的汉子站在身后,瞧见我,羞涩地挠了挠头,一个劲嘻嘻傻笑。
「我今日上街买的,你尝尝,可甜了。」
「你挣钱辛苦,我把银子还你。」三文钱一串呢,得多久才攒下。
「不不不,我……我去搬菜了。」
憨厚汉子不善言辞,把糖葫芦塞到我手里就逃开。
林大哥负责每日送菜到府上,空有一身蛮力,人却傻憨。
初见时我被嬷嬷罚不准吃饭,可我太饿了,忍不住躲起来偷偷哭。
他也这样憨憨掏出一块馍,红着脸话都不敢说就跑了,自己饿着肚子。
相熟之后,每次他来送菜,我们都会偷偷见一面。
我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甜得泪花都掉落。
儿时,爹爹下学回来就隔三差五买糖葫芦给我们吃。
娘亲总是笑骂他浪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