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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希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但由于中途遇到交通阻塞,赶到桃花园公交站时已经迟到了,虽然跟客人说明了原由,也得到对方的谅解,只是向来喜欢按时赴约的她仍旧感到愧意满满,一下车便背着笨重的相机往集合地点飞奔而去。
公交站距离桃花园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沿途有一条河,河畔两侧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榕树,阳光透过随风摇曳的树叶洒落在地面上,勾勒成晃动的斑驳光影图画,煞是好看。
若不是赶时间,漫步在此景色优美的人行道中,倒也是一种心情愉悦的享受。
“砰!”
“对不起……”
成希刚收回观赏波光粼粼的河面的目光,不料一个抬脚踢翻了一个白色的小水桶,吓得她立即刹住脚折回去,边道歉边将水桶扶起。
她以为水桶里只有水,在抬眼之际,发现地面上竟然还有条巴掌大小的鱼,正张着嘴拼命地跃动着,还没反应过来,它就一个挺身摆尾溜进了河中,徒留一滩水迹。
一阵春风吹来,把她的心都给吹凉了。
她无措地扭脸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家,霎时间说不出话来打破尴尬的沉默。
老人年纪约莫六七十岁,带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只能看到侧脸与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花白的山羊胡子,他对旁边发生的事无动于衷,专心致志于钓鱼中。
她小心翼翼地吞了下口水,看到腕表显示的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继续静默蹉跎,于是再次开口赔不是:“老伯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您钱吧?”
不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然而,老人见只是慢悠悠地摆了摆手,用低沉的声音回应:“罢了,这并非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当做是放生积阴德吧。小姑娘,你可要注意了。”
注意?
注意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后缀让成希不由地心头一紧,压根不明白他话中的前后逻辑。
“注……注意什么?”泛起的好奇心让她继续追问下去。
老人家依旧岿然不动,若不是微风拂过时吹动他的胡须,还真如一尊河边钓鱼者雕像。
“听过鲤鱼报恩的故事吗?”他的语调依旧平稳,波澜不惊。
成希下意识地摇摇头,回答:“没有,鲤跃龙门就听过。”
老人家捋了捋他的胡子,身子稍稍挺直,估摸着表情也随之添上几分肃穆感,思忖小片刻,才淡然地接话:“是我写的。有缘遇到的话可以看看,你刚刚算是间接救下小鲤鱼,想必有朝一日它会回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要稍作注意。”
原来是文人雅士。
然,她向来不相信这种玄学之事,听完他耐人寻味的一席话也权当是满足好奇心,过后估计很快就给忘却。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祝您满载而归,先告辞。”
她是真的赶时间,不能再唠嗑下去,不然又得要说更多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