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感觉不到冷意。
我看着她这样，心中刺痛，连忙跑去生火给她烧热的洗澡水。
直到被我扶着坐进热烘烘的水桶里时，她才有了些反应。
她垂着头狠狠地用手揉搓身上青紫的地方，嘴里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我红着眼嵌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抚：
「红儿……我的红儿……不要伤害自己。」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信我，我一定会的。」
陈红在水里哭了很久，我帮着她清洗完后，她已经靠着我睡着了。
我抱起她轻放床上，随后就操起门边的锄头，走出了房门。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教训一顿那帮畜生。
只是刚走到院子，我爹就吼住了我：
「你要去哪？给老子滚回来！」
他的态度让我恼怒不已：
「我能去哪？他们糟蹋了我媳妇，我去教训他们还不行了？」
我爹听了，不但没有理解我的心情，甚至铁青着脸走过来连拖带拽地把我推进了堂屋里。
他没收了我的锄头，冲我爆吼：
「你还嫌我们的老脸丢的不够多是吧？上赶着去闹笑话是吧？」
又是这样，从小到大，千错万错，总会变成我的错。
我忍气吞声了二十年，忍到现在，我已经不想忍了。
「什么闹笑话？我是男人！红儿的事我不管谁管？」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要是换做我娘被送去借喜，你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吗？」
我此时头脑发热，说的话更是不经过大脑。
但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能让我爹换位思考，理解我的感受。
只是没想到，我话音刚落，我爹就气红了眼，一拳抡到我脸上来：
「我当初要是管了，你他娘的就早死在娘胎里了！」
我被这一拳打得有点懵，等反应过来我爹说了什么后，一瞬间浑身血液像是结了冰一样冷。
我猛地看向我娘，在看清她脸上羞愤厌恶的表情后，我终于明白了。
我娘当年，也被送去借喜了。
而我，只是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罢了。
所以我爹不待见我，我娘不爱我。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借喜借来的产物。
我正愣神间，我娘走了过来，拿着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抽。
边抽还边咬牙切齿地说：
「借喜怎么了？你娘我借得，你媳妇就借不得了？」
可是，你们都是女人，不是更应该互帮互助吗？
我十分不解，忍着痛问：
「娘，你明知借喜会发生那种事情，为什么不帮帮她？」
我娘听了，露出扭曲的笑容，用力一抽，打断了手中的鸡毛掸子。
「我为什么要帮她？她生不出孩子，就该送去借喜！」
「你不知道吧，是我拿着你们的衣服去找的村长，他家的狗鼻子灵，一闻就知道你们往哪逃了。」
「还好你们没有跑远，陈红要是没被送去借喜，我这心可是怎么都放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