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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意是不想把拖油瓶留在身边的,这番举动也只是为了表明‘真心’,将自己营造得像受害者,把过去的错归咎于年轻单纯,没想到莫云海会让孩子留下来。
这样一来,她倒不好提出把江蕴漪送走了,黑历史已经被翻出来了,再被扣上恶毒亲妈的标签,她也吃不消。
郑雪尧刻意露出惊诧的神色,葱白的手指半掩着嘴唇,感动得泣不成声:“云海……你真好!漪漪,快谢谢莫叔叔!”
江蕴漪年纪小,看不透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和弯弯绕绕,只是欣喜母亲刚才亲昵的叫自己‘漪漪’,而自己也可以留在母亲身边了。
此时莫云海在她眼中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她扬起明媚的小脸:“谢谢莫叔叔!”
莫云海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等江蕴漪察觉到什么,看向窗后时,那里已空无一人,只剩下精美的落地窗帘在微微摇曳。
——
这天之后,江蕴漪留在了莫家。
但也因为她的到来,本应该成为莫夫人的郑雪尧,依旧做着没名没分的情人。
原本说好的春节前领证,可现在莫云海对领证的事只字不提,还让管家将母女俩的住处安排到了独立的后院。
后院挨着佣人房,郑雪尧自然是不满的,但她不敢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跟莫云海闹,只能忍着心底的一口气,将江蕴漪视作眼中钉。
到莫家整整一个星期,江蕴漪才穿上了新衣裳。
郑雪尧没当过几天妈,江蕴漪的所有衣物,都是佣人去采买的。
那些衣服,几乎都不合身。
但江蕴漪很高兴,那雪白的棉服看着好漂亮,摸起来软绵绵的,穿在身上很暖和,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努力的把手掌从过长的袖口伸出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母亲看到自己穿上新衣服的样子:“妈……妈。”
她眼里透着希冀的光亮,‘妈妈’二字显得生疏晦涩。
趴在一堆空酒瓶中的郑雪尧烦躁的看了她一眼,厌弃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苍蝇:“别叫我妈!你倒是舒坦了,不用呆在乡下了,可你想过我吗?全被你毁了!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她运筹帷幄了十年,整整十年,就为了成为莫夫人,现在全毁了,一切都变得遥遥无期。
都是因为这个年轻时生下的女儿,她怎么能不气?
江蕴漪眼里的光亮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小的肩膀耷拉下来:“对不起……”
郑雪尧见不得她在自己跟前晃悠,自从搬来后院,莫云海再没瞧过她一眼,明摆着是要一直晾着她,什么时候会被赶出去都不知道。
火气一上来,趁着酒劲,她随手操起一个空的红酒瓶朝江蕴漪砸去:“你怎么不去死?!”
江蕴漪闪躲不及,酒瓶重重砸在她脑门,最后坠地摔得粉碎,残留的红酒液弄脏了她的新鞋,在一片雪白上布满了点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