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我把自己浸在暖呼呼的温汤里。这座将军府，是他登基之后命人特地为我建的，选址在近郊青山下的一座温泉旁，又引了温泉水，给我造了一座室内温池。
朝中都说叶将军身为女子，抛头露面在外为将已是不合时宜，还和陛下不清不楚，着实是不贞不洁。
林川为此处置了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对我恶语相向的世家子弟，面上的风言风语才稍微平息。
我并不介意世人如何看我，我从不属于这个人间。
这一世我来到他的身边，本就存有私心。我想帮他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生，在他的帝王之位上享誉盛名，弥补前世所受的苦难。
在外，我为他守护疆土，，为他斩尽试图侵略我方土地的敌人。
在京，我为他出谋划策，除掉试图谋害他的人，为他清理所有的背叛者，把他登帝道路上的障碍都扫除。
我也从不怀疑他可以像前世一样，心怀天下，忧国忧民，虽历经磨难仍存赤子之心。
但是好像，帝王之位就是有这个魔力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初心。
曾经我们聊治国平天下之策，他说治国之策无对错，只有合适与否，立场不同也不一定就是敌手，只要都是为了国家。
但当他亲自坐在帝王的位置上，对右相的事情，做的却如此决绝。曾经那光风霁月的模样渐渐消失，他在慢慢地成长为一个心狠手辣的帝王。
总不是我心目中曾经期望的光风霁月的模样。
人是会变的。我舒了一口气，打算从温池里起身。
“因为右相的事情还在生我的气吗？”
03
林川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躲到了水里，挪到了对面。
“陛下怎么来了？”还是在我沐浴的时候。
他戏谑地看着我，“怕你生我的气，来哄哄你。”
我反手给他泼一身水，迅速上岸披上了衣裳，躲到屏风后面。
“我不生气，陛下可以走了。”
“刚刚也许没生气，你现在肯定是生气了。”他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手拉住我准备披上的外衣，抚上了我后背的新伤疤。
“是不是很疼？”他轻轻地帮我吹着气，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流转全身。
“已经不痛了。”我拉上衣裳，“带兵打仗，身上有伤是再寻常不过的，陛下不必介怀。”
“可我心疼，”他拉着我，坐在镜子边帮我梳发，“无衣，我已经是帝王了，我拥有无上的权利，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在外面拼杀，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你是想把我豢养起来？”
镜中的他梳发的手停顿了顿。我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有些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动过这样的心思。
“我不会，你永远是自由的。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帮我梳完发就带着我往我房间走去，我就知道他又要留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