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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云心想方才谁的招幡上写着逆天改命来着,自己都做了还来说我,嘴上答道:“掌门所言有理。”
吕晖微一动眉毛,说:“又有人进长安了,看看。”
水镜转了映像,两名弟子入长安,此刻天色已晚,二人在宫墙外合计片刻,一人掏出张遁地符入内,另一人在外放风,竟是要去盗官银。
许清云看得一脸抽搐,吕晖倒觉十分有趣,街市华灯初上,直等到二更时分,一名弟子盗了库银出来,两人前去客栈,祭起烈火符熔炼,注成小元宝,再挨家挨户分发赈济穷人。
吕晖嘴角微扯,说:“有意思。”
许清云取出名簿对照,说:“这两人原本是一对师兄弟,你哥送他们上山前,他们是做贼的。”
吕晖道:“明日人间皇帝老儿若得知库房失窃,不知该如何作想。”
许清云说:“偷回来的功德算不得功德,行善乃是紫微星的人情,怎能算数?况且库房失窃,守库的人只怕连身家性命都要赔上去,赈了穷人,却牵连上御林军与库守,表面看是行善,实际上则是作恶,不成,有脑子没有?这也能过?”
正要朱笔勾去这二人时,吕晖却道:“慢,让他们留下来罢。”
许清云蹙眉道:“品行不正,怎能留下来?照这么下去,什么鸡鸣狗盗之辈你都收来当徒弟了?”
吕晖不悦道:“有这啰嗦,这两人投了我缘,我说留下来便留下来。我是掌门,我说了算。”
许清云恼了,说:“这种人连青玄门都不收,你既说了算,又何必都给我教习?不行。”
吕晖冷笑道:“别太得意忘形了!你不过也是个嫁来的,没听见徒弟背后编排你?端什么夫人架子?”
这话戳到许清云死穴,她蓦然就火起了,黑着脸把名簿一摔,说:“既是这样,掌门自己看着办罢。”说毕起身走了。
吕晖道:“等等!”
许清云化作一道清风卷着青水在空中飞散,化形之术一起,吕晖便找不着人了。
吕晖要去追,许清云却非寻常弟子,先前又料不到会拌嘴,早知在她身上也下个金鳞符箓,许清云一跑,找也找不见,这下当真麻烦。
吕晖正起身时小二便点头哈腰上来,躬身说:“爷慢走,楼下结账还是这儿结?”
吕晖这才想起还未结账,凡间就是这点麻烦,吃个饭还得银两来银两去的,不耐烦道:“多少钱?”
小二恭敬道:“十两银子。”
吕晖摸银两,想起方才算命赚得的钱只有五两。
小二:“……”
吕晖:“……”
同一时间,许清云换了身罗裙,面如寒冰,方才吕晖说的那话极伤人,今夜不想再见他了。
她在西市口买了串收市的糖人,又买了包油炸麻花,化作一阵风上了大明宫勾檐,在月下静静坐着,想起幼弟许云歌,若云歌也在这儿,应当很喜欢尘世种种。皎月犹如一抹天际银雷,长安全城熄了灯火,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