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脑子嗡嗡的响，虽然要求是娴妃提出来的，可答应的人却是陆栩。
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魏忠贤：“魏公公，你不是说，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
魏忠贤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红裳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江棠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陆栩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去。
她不自觉后退，随即转身就跑。
魏忠贤又叹了口气，红裳却是手一抬：“还不快追？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江棠追了过去，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
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是那天被沈晚棠堵住，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
红裳看得很是解气，天知道当初陆栩围着江棠转的时候，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
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江棠姑姑，何必呢？您的习惯，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
江棠脸色煞白，确定挣扎不开之后，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红裳只当她认命了，抬手一扬：“走，回昭阳殿。”
江棠被人围在中间，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心口逐渐空茫起来，她以为陆栩对沈晚棠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
陆栩，你竟要如此羞辱我……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
就算你恨我，就算我欠你的，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
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红裳往昭阳殿去，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走这边吧，近一点。”
红裳惊讶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江棠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走这边，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
红裳对宫里的路不熟，闻言看向内侍，内侍们纷纷点头，右侧的路的确近，只是那边不太安全。
但红裳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有些心动，可又十分怀疑：“你着什么急？”
江棠扯了下嘴角，语气十分嘲讽：“你不是说，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
红裳顿时面露嫌弃：“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走近路吧。”
一行人沿着右侧一路往前，走上木桥时凛凛的水光倒映进了江棠瞳孔里，她心口微微一滞，随即忽地上前一步，抓住了红裳的手。
这动作太过突然，红裳唬了一跳，下意识一甩：“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