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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如今暗卫稀缺,我爹从一品工部尚书,身边也不过才三个暗卫,寻常人家更是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这事儿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沈知意关完禁闭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哭着去求我爹给她也送一个。
拜托,暗卫又不是白菜,哪能说送就送。
我爹身边的暗卫用惯了,裴让川是新来的,又是朝廷派来的,我爹信不过他才允许他跟了我。
可是沈知意不听啊,我爹拗不过她,就让她来烦我,反正女孩子家家的不干政,这便宜暗卫给谁都一样。
她大摇大摆闯了进来,跟回自己家似的,尤为自觉地往主位上坐,又是让米粒给她斟茶,又是对着我指指点点。
「把那个新来的暗卫叫出来让我瞧瞧。」
我懒得与她一般见识,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继续埋头作我的画。
「跟你说话呢,听不见?」
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
我嫌聒噪,手支着头,堵住了半边耳朵。
「你有能耐便自己去叫,他脾气不好,别怪我没提醒你。」
「脾气?」她冷笑了一声,「一个卑贱的下人,还敢有脾气?」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
刻意拖长了尾音,尖酸刻薄,带着讽刺的笑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沈知意这人平时伶牙俐齿,把我爹哄得团团转,怎么说起难听话来也这么厉害,一句话就能把两个人给得罪了。
我气不过,把笔重重拍在桌上,刚要起身反驳时,一个黑影就倏忽飘落到眼前,单膝跪地,姿态是前所未有的恭谨。
「属下请主子安。」
他顺从地低着头,收敛了所有锋芒,一动不动地跪在我脚边,颇有一种我不开口,他就绝不起身的架势。
我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天啊,这还是我认识的裴让川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卑有礼了?
我呆愣地俯视他头顶,傻眼了。
不过很快,我便明了他的意图。
许是听到我跟二姐的交谈,心里过意不去,特意下来帮我撑场子来的。
我心里多了一丝慰藉,轻轻嗯了一声。
他借着起身的机会,抬眸与我对上视线,而后微微一笑,朝我眨了下眼,转身如影子般沉默站在我身后,敛眉不语。
沈知意看了这么一出主慈仆孝的戏,嫉妒地后槽牙都痒痒了。
她也不打算同我绕弯子了,直接开口跟我抢人,还拿我爹说的话来压我。
我自是不可能拱手相让,和她争执不下,余光瞥见裴让川的身子在轻微发抖。
他在害怕?
怕我把他送出去了?
我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用食指点了点他的指关节,让他放松,随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安抚道:「不用怕,有我在。」
他很配合地躬下身来听我说话,待听清我说的什么后,眉头却是一挑,疑惑地看向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