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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自己没被任何人发现后,柳月宣便蹑手蹑脚地咬着布条爬上了老树,颤抖着手将布条的一端系在树枝上,随后将整根布条抛向墙外——等一会巡逻的打手看见,便会以为有人已经顺着布条逃出去了。
因怕布条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自树上爬下来的时候她有些着急,因此没爬几步便自树上摔了下去,好在摔得并不严重。柳月宣顾不上疼痛,拉住井上的布条便,踩着井口和井壁,一点一点下到井中。
井深她以前便目测过,因此布条的长度刚好够她下到井底,而系在轴上的那端,她特意用了一截黑色布料缝接。
甫一落地,柳月宣便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奇怪的硬物,她低头一看,只见井底不知为何有着一层厚厚的泥土,而泥土中微微露出了一点白色,她踩着的硬物,便是那抹白。
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一直狂跳不止的心脏此刻跳的更加厉害了——不知是汗还是脸上的血,此刻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向下滴落,砸在土壤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虽然紧张害怕到了极点,但柳月宣的大脑却依旧在告诉运转。在这里呆了很久的姐姐曾告诉过她,二十年前有个出色的花魁于一夜之间突然消失,老鸨派人找了半个月没有找到,后来此事便匆匆结案,但有姐妹曾看见过有人在夜里时偷偷往枯井里填土……
不等她继续思考,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
“给我找!就是把洛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抓到那个死丫头!”
是老鸨的声音,听上去她似乎正站在墙外边。旋即四周跑步的声音便如雷鸣般,由近到远渐渐消失了。
果然如她所料,只要看到墙外带血的布条,便不会有人想到后院和枯井,而她选择的时机也十分精准——包场恰好结束。因此为了抓到她,老鸨除了留下一些看姑娘的,必定会出动剩下所有人手,故而等到寅时末,万春楼外便是真正的空无一人,而找他的打手因为没见过她易容后的模样,只能凭借手脚有伤这一点抓人。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柳月宣方才小心翼翼地自枯井里爬了上去,她先是探头看了看四周,果不见一人,因此便立刻自井中翻出,解开布条匆匆缠了几圈,复咬着它爬上了树。
这一次,她直接用剪刀狠狠砸碎了几块瓦片,手脚无伤地拽着布条顺利爬了出去。
柳月宣出了后院,反而忽然镇定下来,她按着姐姐们口述的、自己在脑海中描绘的洛州城地图,各种绕路混进了第一批等待出城的人群里,途中她虽也遇到了一两个找她的打手,但因为他们并不认识她的脸,只靠手脚有伤这一特征寻人,这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
柳月宣穿着深色的裙衫混迹在各色行人中焦急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城门终于打开了,但两边的侍卫,却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不仅要按例检查行礼,还要检查行人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