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至极的洛科像被冻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也不怪他，一个刚刚十七岁洗澡时老妈进来都会脸红的大男孩一定是没有办法应付这样香艳又尴尬的场景的。
不过洛科有一个特殊技能就是急中生智，脑子飞快的一转二转，无数个想法在他几乎静止的脑袋里飞过去……
等等，高三开学时间比较早，老师的一句“七月初十开学”还像复读机一样回响在洛科脑子里，而现在开学已经快一周了，也就是说今天其实是中元节？
他马上调整姿态，模仿着老头子的语气说：“这是你同学的样子吧。”
“你什么意思？”常安宁用手把被子拉到鼻子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对方。
“我是你的爷爷。”都这个时候了，洛科只能赌常安宁有一个已经死掉的爷爷。
“你在说什么？”
“今天夜里鬼门大开，我也只有现在能出来看看你。又怕把你吓到，就随便挑了个你们学校的同学变成他的样子进来了。”
“？”常安宁将信将疑，一双眼睛像小鹿般迷茫。
“好了现在我也放心了，还有，据我观察这小子人还不错，可以和他交个朋友。”洛科大言不惭地扯着谎。
常安宁几乎要石化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了，我该走了。”洛科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扫了眼常安宁的床上，可惜对方盖得蛮严实的。
然后，洛科将自己的全身一点点微元化，从头部开始，整个人像烟雾般一点点消失，还一脸欣慰地看着常安宁，整个过程极其僵硬羞耻，一秒钟后，洛科就真的像个幽灵一样消失在了常安宁眼前。
常安宁凝固住了。
她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足足三分钟，才垂下眼睛，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个不眠夜啊。
京安市的夜晚车水马龙，一整条璀璨的灯河朝城市远端奔流而去。
老山口路。
枯枝般延伸的狭窄山路一直向前弯曲，接着隐藏进那条隧道诡秘的黑暗之中。
这里是早已废弃的过山公路，一直朝着叶山一侧的凸起点延伸过去，在两座山之间的断崖处，本应该贯通崖口的路桥也从中间折断，行成数米宽的豁口。
两边的断桥像两只骨手做着捧起的姿势，月光下的黑色剪影一直存在于那里像一座超现实的古堡。
几辆声音巨大的摩托车正从山底飞驰而上。
果然是这里吗？洛科心里想。其实他看到那辆与规整的城市格格不入的摩托车时就已经联想到了这里。
摩托车上的少年嘴里含混地大叫着，朝山顶飞驰，山脚下是灯红酒绿的酒厅街，疯狂的酒鬼们正彻夜狂欢。
那几辆摩托车来到断崖处，竟直接加大马力直接开上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后精准降落在断桥的另一边，继续朝里飞驰。
那里是这些少年的聚集地。
这个地方常年处于阴暗的一角，成了所有人放弃的地方，整个城市的“三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