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用手巾擦去脓血,撒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上半身重新缠了起来。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气,若隐若现,很好闻。像她这样的贫寒人家,是不可能熏什么香的,但是这种香气,却比那种名贵熏香熏出来的匠气要清新很多。
“恢复的很快,再这样下去,半个月便可以慢慢痊愈了。”
苏婵对他的恢复能力赞叹不已,语气也不自觉带了些轻快。又想起来了什么,她又道,“对了,以后日仄之时我可能会不在家,有什么不方便,你找我爹就行。”
毕竟除了上药和喂食,其他的都是苏大经手。
高行修没有什么反应,眼瞳冷冷,凝视她的目光带着些审视意味,似乎在无声询问她要去哪。
但是他是不会开口问的,他没有兴趣在意她的动向。
苏婵只是对他礼貌笑了笑,收走了托盘,“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床头边上的碗沿冒着袅袅热气,是她临走时留下的热茶。热水顺着静谧的空气飘的越来越高,围着窗柩旁边盘旋打转。
高行修推开了一点窗,热气便顺着风一点点吹了出去。
庭院里传来细碎的笑声,那只黄狗正围着苏婵,热情地冲她摇着尾巴。袅袅婷婷的女郎蹲下身子,手里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块白面馒头,黄狗就着她的掌心慢悠悠地舔着吃着,她摸了摸它的头,笑眯眯弯着眼睛。
高行修无声看了一会,片刻后转回了视线。
老狗。
他内心嗤了一声,端起床头上的茶碗,面无表情地饮下了一口。
。
话说那醉鬼昨天被李怀玉赶走,回了家不久便醒了酒。
那醉鬼原是西里镇有名的鳏夫,因为相貌矮小又家境贫寒,十里八乡并没有哪家姑娘肯嫁给他。久而久之那醉鬼便终日好吃懒做,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那醉鬼名叫黄四,家中三个兄弟均已成家分了家,只剩下他一人生活在老屋子里,平时没人管束,渐渐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地痞。等他回去喝了一壶热水,躺在床上望着漏风的茅草屋顶,渐渐回味起了苏婵那一双惊慌失措的美人面。
瞧那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那一手就能掐住的小腰,那白花花的肌肤,嫩的就跟刚做出来的水豆腐一样,他怎么早没有发现这西里竟还有这般的绝色尤物。
他想起来了,那人是苏大家的女儿苏婵。还没有出阁,所以平时鲜少露面。以前见她的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想不到如今竟出落成了这般勾人模样,那双眼睛轻飘飘地朝你瞧上一眼,整个人简直都要飘飘欲仙。
那苏大他是了解的,有名的鳏夫破落户,性格忍气吞声,人也没什么本事,那苏婵看样子早已及笄,应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是时候该找个人家了。
好啊,这样的人家最好办了。没有家底,也没有家世,只能任人揉圆搓扁。等他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给办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那苏大岂敢不肯把她女儿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