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有癫痫,没拿稳杯子。”
“你这人——”
碍于秀芸在旁边,他不方便冲我发脾气,只能站起来抖了抖衣服,憋着怒气坐下,继续看电影。
之后的半小时,他们再也没有肢体接触了。我的目的达成,喜不自胜。
这电影实在太催眠,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时,电影早已散场,影院内空无一人。
我一路小跑回家,屋里只亮了一盏灯,秀芸坐在桌前,好像等我很久了。
我摘下帽子,心虚的岔开话题:“哎呀,我睡不着,又出去支了会儿摊,你怎么还没睡啊?”
她盯着我,那双眼睛好像能洞穿我所有的想法。
“你是去哪儿摆摊的,电影院吗?”
我没想到她会直接拆穿我,我见过她生气的恐怖,像动物园里要吃人的长毛狮子,只是现在还没被激发出来。
她没有指责我,只是长叹一声。
“你为什么要一直拆散我们呢?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好、体贴、大方,经济条件也不错,我们——”
“够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
她根本不知道,在她眼里唐忠海的这些优点,也会变成婚后的缺点。
他强迫她做全职主妇,她没有经济来源,连买菜的钱都掏不出来。每每开口问他要钱,都会遭到一番羞辱,或是拳打脚踢,指责她只知道张口要钱。
这就是所谓的大方吗?
生产当天,已经见红了,还要忍着痛意,先为婆婆做好晚饭。他醉醺醺的赶到医院,发现是女儿后,指责她是下不出公蛋的母鸡,转头又去嫖了。
领小三和私生女登堂入室,把我们撵出家门。
这就是所谓的体贴吗?
我不忍回忆,不想回忆,不能回忆。
她看着我汹涌而出的眼泪,柔声安慰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我倔强的擦干眼泪,“男人都是会变的。”
“你又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会知道?”
她第一次怀疑我的身份,问我到底是不是小雅。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隔阂。但我一觉醒来,她依旧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招呼我我起床吃饭。
“我去上班了,你记得把饭吃了再走啊。”
晨光熹微,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她的脸光滑如鸡蛋,胸前垂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没有一点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现在是1978年。
改革开放,进入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深圳即将从小渔村变成全国瞩目的大城市。
我嗅到商机,带着从牙缝里攒下来的积蓄,准备去深圳投资赚钱。
秀芸送我到火车站,一路嘱咐我注意安全,不要上陌生人的当,不要被人拐卖了,早点回来。
我连连点头,实际一句也没听进去。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答应我,我走的这段时间,你不能背着我去找唐忠海啊,那小子真的不是好东西,你答应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