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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劝他节哀,他用手摩擦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唉,我妈这个人啊,从我爸走了之后就一直有点……”
“固执,就是固执!你看看这个地方,之前跟她说让她搬去和我们住,死活不肯啊。”
说到这里,他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脸上更红了。
“而且防着我们啊!生怕我们会害她一样,还觉得我们要她的钱!”
“来看她,之前跟我媳妇回来,她见都不见啊!”
周围的听众一片咂舌,这老太婆,癫起来简直是六亲不认啊。
“唉,但是现在……人活着才说这么多,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说着,杨树荣就开始抹眼泪了。
一看他这个样子,大家又上前安慰他。
“没事的没事的,她去别的地方享福去咯。”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树荣,你家住在哪里?过来远不远。”
有人把话题转移了,开始唠家常,杨树荣也擦了擦眼睛,讲他自己的事,诸如住得不远、家里做点小生意、有个女儿等等。
我没有再细听,只是在想今天听到的事情,我没有接触过陈婆,但还是能从周围人口中勾勒出了一个枯瘦干瘪、古怪孤僻的老人形象,感觉很是唏嘘。
一个人孤独地死在家里,何尝不可怜,但也是她种种行为才让她落到这个地步。
我用手肘捣了捣李姐,问:“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什么?”
李姐瞥我一眼:“说是心梗。”
我叹了口气。
“阎王要收人,谁又能逃得过呢。”李姐又继续说,“就是子女不好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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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荣跟其他人又唠了一阵,再次打躬作揖,向大家一一谢别后,去了陈婆家,我们觉得这种时候他应该更想一个人待着,就都没跟去。
我想起陈婆还有个女儿,就问李姐女儿怎么没来。
“早上通知了,但她女儿在外省,远得很嘞,估计怎么也得明天才过得来吧。”
我点点头,便没有再问,转身继续工作。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我想起下午杨树荣那悲戚的样子,突然想再去看看,便没直接回家。
离陈婆家那栋楼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见杨树荣提着一大包东西下来,朝着垃圾桶走去。
陈婆这个小区,基础设施很差,就一个垃圾桶,到下午时就塞得满满当当,再想扔垃圾就只能随意堆在周围地上,引来各种蚊蝇。
我正想打招呼,就看他把手里的东西哗的一下扔在了垃圾堆里,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然后捏了捏鼻子,转头又上楼去了。
我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包旧衣物。
我有些震惊,陈婆人这才刚走,儿子回家就开始扔东西了?
一阵风吹来,把包裹着衣服的塑料袋吹张开了些。
我看到侧面还插着一个长方形的木质框架,看样子像一个相框,于是把它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