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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气很轻,「不用这么多,其实……很便宜的。」
「阿盛,帮我戴上吧。」卢曼打断我的话。
对着盛思危伸出左手。
灯光下,她的手白皙而纤细。
我有些恍惚。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月亮也曾短暂地向我招过手。
书房里,盛思危递给我一杯温牛奶。
他俯身替我拢好耳边的碎发,清冷的嗓音略带抱怨,「又在画什么?」
我那时的脸上写满雀跃。
将图纸献宝似的拿给他看:
「思危,你会亲手给我戴上的,对吧?」
他笑了,眸色倏然一深:
「当然,我亲爱的设计师小姐。」
回应我的,是少年缠绵的吻,以及他衬衫沾染的冷香。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
这款由我亲自设计的戒指,戴在盛思危心***的手上,会是什么样子的。
眼前却一片模糊。
不知是术后遗症,还是心理作用。
卢曼扬了扬手,忽然看向我,语气挑衅,「沈思宁,好看吗?」
我沉默了,死死咬着下唇。
心仿佛被钝器击打,豁出一条极细的血口,汩汩不止。
卢曼却伸过戴着戒指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逼着我给她一个答案。
一旁的盛思危神色冷然。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和您……很配。」
卢曼扬眉,随手将戒指扔给一旁的经纪人:
「什么破玩意儿,放着积灰吧。」
她重新选了最贵的一款。
付了账单,盛思危带着卢曼从我身侧走过。
他神色冷淡,甚至吝啬于多看我一眼。
门口等候的记者们蜂拥过来:
「盛先生,请问您和卢小姐是好事将近了吗?」
卢曼落落大方地扬起戴着婚戒的手,「当然。」
「听说当年,您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
卢曼的笑容突然一敛,「骗了思危一百万就跑的捞女,没什么好说的。」
记者将话筒递向盛思危。
他表情未变,云淡风轻,「年少轻狂,算不得什么初恋。」
人潮退去。
我像一条极度渴水的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思宁,你没事吧?
「我还以为你的眼睛又……」
「又犯病了是吗?」我蹲在地上,看着闻讯赶来的朱莉。
笑了笑,摸出一把药片,机械地吞咽掉。
她呆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安慰我不要多想,好好筹备珠宝展会的事。
我仰起头,笑得有些苦涩:
「朱莉姐,我好像总有将一切都搞砸的本事。」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五年前的平安夜,也是一场滂沱的雪。
我踮起脚,将自己亲手织了一个月的围巾,小心翼翼地系在盛思危的脖颈上。
大雪扑簌簌的。
将我和他的睫毛都染白了。
我很穷,真的很穷。
那些光鲜亮丽的包装,都是属于一个叫卢曼的女孩子的。
十九岁的盛思危不会知道,这条围巾,已经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