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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哀愣了住,寻思了一下,自衣领里掏出了那块青烟玉,幽幽道:“有青既有情,是你说的吧。如若下辈子瞧不见你我,忘了彼此,谈什么情?我不愿忘却这一世,之前是你守护我,以后就让我守护你,又有何妨?你问我坚持什么,就当我坚持着这半寸情罢。这半寸情,值得我抛弃下世荣华。”
“如若你坚持。”夏侯世君默然,已知反抗无用。
于哀轻笑一下,越过夏侯世君,对管簿道:“他已然同意,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咳。”管簿清着嗓子,笑道,“决定了么?如果你之后放弃了死神这个职务,他依然要堕入下阶轮回道。”
她坚定道:“不会的。”
“既然如此,叶桑。”管簿唤了一声。
叶桑本在一旁默默无语地瞧着众人,好似融入了这大殿里的黑暗,悄无声响。
她听得管簿唤自己,连忙点头:“属下在。”
“带他们去见生神白芍,等打理好夏侯世君的事情后再过来。”说着,他悠哉悠哉地摇着画扇,坐回了在黑暗中的书案。
“是。”叶桑恭敬地分别向掌御和管簿告退,然后才领着于哀和夏侯世君走出了大殿。
等到他们离开后,管簿好似自言自语道:“瞧着他们倒是情深意切,也不知能坚持多久。每个当了死神的魂魄,能逃脱过归元的,古往今来还未曾有一。要是他们拒绝了这差事,也不会有以后的诸多痛心了。那何园竟只坚持了六个甲子便归元了,我估摸着叶桑也差不多了,哎。”
掌御睁开了铜铃巨眼,那目光仿若穿透了大殿,看向了无尽黑暗的幽寂苍穹,悲凉沧桑:“我生之初,尚无为。若不如此,那乱世炼狱重现,方是大悲。于哀就任死神,亦是命,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连本座也难以抗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天命可逆,亦不可逆也。”管簿悠然长叹,不知感叹何物,或许是天命,或许是于哀的宿命。
幽寂界一派亘古荒凉,紫耀日悬于高空,将片片乌云染紫,紫色天际无边压抑。地上黑土干涸皲裂,裂缝里腾着淡淡的灰雾,像一张张鬼脸要捉住来往魂魄的脚掌。
死神叶桑领着于哀和夏侯世君走下了幽寂府阶梯,踏上了黑土地。她说离生神白芍还远,便再次以死神镰刀划出了虚空裂缝。
前方有一座茅屋,茅屋周围的黑土上竟长着几株青色的植物,大抵生神白芍就在那里了。
于哀故意不去看夏侯世君难看的脸色,知道他正拼命地盯着自己的脸,好似害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似的,毕竟前方面对的即将是轮回之路。
她美眸轻抬,看着高高的紫曜日,边走边逞强般露出笑意道:“叶桑阁下,那轮悬日似乎没有动过。”
叶桑也抬头,红眸愣愣地看着紫曜日,似看透了无数岁月般,沙哑道:“它不会动,我来此间数多年,它都不曾动过。幽寂界没有白昼,亦没有黑夜,这样的天色是晨是昏,无人知晓,我姑且自称它为紫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