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安分，从不倚仗他招摇过市，也很少让他出面，在一起尚且如此，分开了自然不肯闹大，被剧院上下孤立。
霍容时抚摸她伤口的间隙，余光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他松开手，“你怎么来了。”
宋小姐有个非常清纯的名字，宋禾。
沈虞头一回听说她，是从张家的太子爷张承业那里。“周梁叶张”是冀省四大名门望族，祖辈都打过仗，立了大功，其中的张家与梁家是死对头，在商场是，在情场也是，张老爷子和梁延章的第二任太太姚文姬传过偷情的艳闻，过程有鼻子有眼的，从此结下梁子，哪家有丑事，另一家给全公司的员工发奖金庆祝。
张承业给宋禾也起了个轻佻的外号，小百合。
赞美她的长相是纯到男人心坎儿的那一朵白花，很贵，不廉价。
宋禾一动不动，眼神定格在沈虞脸上，“何小姐也来探望深哥？”
沈虞心头狠狠一抽。
她以为，“深哥”是男人给自己的特权。
他这些年有许多身份，许多称呼，梁检，梁处，梁先生。
听上去，疏离又高不可攀。
从跟他的第一晚，她就喊深哥，男人也默许她和别人不一样，沈虞始终深信不疑他的纵容爱惜，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程洵去接你了？”霍容时在后背垫个枕头，“老毛病了，你折腾什么。”
“我不放心你，自己来的。”宋小姐笑浮于表面，“何小姐不是也在吗。”
“我来拿药。”沈虞起身，“顺便探望他。”
宋禾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何小姐比医院的护工细心，伺候深哥辛苦了。”
好歹和霍容时名正言顺有过一段，当护工使唤，完全是贬低。宋禾这个女人美则美矣，攻击性太大，以及只有女人能识破的虚伪。
“我不如宋小姐细心，你伺候男人最合适。”
沈虞要走，宋禾突然转移话题，“我看过何小姐的戏，你和周宸开房的那家酒店我也去过，情侣房的水床和硅胶木马一定很刺激。”
霍容时注视着文件右下角的署名，像是在听，又像漠不关心。
周宸是沈虞表演课的搭档，毕业后分配不同城市，他托老师调到她所在的省剧院，又做了同事，同学调侃他俩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沈虞澄清过，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那次外市巡演临时改了台词，沈虞和周宸在酒店对剧本，被清洁车勾烂了裙带，她换完裙子出房间，凑巧撞上霍容时。
尽管沈虞解释了，终究是他的心结。
霍容时占有一个女人，要求灵肉双洁，哪怕是春梦也只能梦到他。
宋禾旧事重提，明显故意恶心他。
沈虞没反应，朝外面走。
霍容时合住文件，不紧不慢出声，“和他是真是假。”
“他们相识多年，日久生情也正常。”宋禾话里有话，“梁夫人已经知道我回来，我们早晚会正面交锋，何小姐总不能一辈子帮我挡箭，耽误了她嫁人生子，是我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