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容手脚冰凉,失魂落魄地去了上房,几个时辰前她还在这里被温之言调戏,转眼便人去楼空,徒留一室冰冷的家具和没消散的龙涎香气。
叶槿容跌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了半晌,阿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秀儿,我知道二公子为什么走。”
“为什么?”叶槿容猛地抬起头。
“是红杏和春芳说了你的坏话。”阿英把自己偷听来的话告诉叶槿容。
叶槿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她早知道那两个丫头不安份,却念着她们是乡下人,见识短,不愿用后宅的手段对付她们,没想到最终事情竟坏在她们身上。
真真可恶!
气愤之余,她又后悔不该轻敌,早知如此,昨晚借着被倒掉的点心她就能轻而易举将红杏逐出大宅。
父亲说过,轻视敌人乃兵家大忌,怜悯敌人乃妇人之仁。
她就是一时心软,害自己白白失去了回京的机会,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叶槿容坐着生了一会闷气,又在心里把温之言骂了一通。
看起来挺通透的一个人,原来竟是个大草包,听了别人的闲话,难道不应该问问她这个当事人吗,连真假都不辩就把人定了死罪,他若做官,肯定也是个昏官。
说什么看她还算良善,不忍她埋没在乡下,如今却走得头也不回。
男人果然没一个可靠的。
除了爹爹。
温之言,今日你不分青红皂白弃我而去,等我有朝一日回了京,再与你好好算帐。
可是,要怎么回京呢?
三百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却是那样的不可企及。
秀儿娘还在田里,听闻二公子回京,火急火燎地来大宅找叶槿容,见她没被带走,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的是她的秀儿不必离开她去那吃人的侯门讨生活,心酸的是秀儿服侍过二公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叶槿容两天没见秀儿娘,竟觉得她格外亲切,连她的拥抱都不排斥了。
母女两个相伴往家走,路上遇到一些嘴碎的乡民,幸灾乐祸地挖苦:“哟,秀儿,二公子如此大费周章地挑选了你,回京怎么把你漏下了?”
也有人打趣道:“秀儿娘,原想着你和侯府成了亲家,我们也好跟着沾沾光,没想到你这丈母娘满打满算就当了两天,真是可惜了了。”
秀儿娘气得心口疼,把那些人骂了一通,带着叶槿容匆匆回到家,关上门自己生闷气。
叶槿容劝她:“娘,你别难过,其实二公子并没有让我侍寝,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秀儿娘惊喜道,随即又垮下脸,“有什么用,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谁爱信不信,我又不是非要嫁人。”叶槿容说道,“姻缘应该是两情相悦的水到渠成,而不是刻意的为了嫁人而嫁人,若是遇不到良人,勉强嫁一个不称心的,倒不如守着娘来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