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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施意的做法给惹怒,那些已经涌到唇边的道歉都被咽了回去。
他笑笑,皮相斯文,实质是居高临下的睨视。
施意听见商应辞说:我不会再见乔温宁,施意,各退一步不行吗?
施意也笑笑,起身,仰着脸看他,不行。
商应辞大约是笑了声,眼中怒气浓烈。
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字字掷地有声:施意,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施意没回答,只是目不斜视的推门离开。
门推开的一瞬间,风雪灌进来。
施意义无反顾的一脚踏了出去。
门合上的那刻,施意听见水杯被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施意不记得商应辞上一次这么动怒是什么时候了,这次必然是气得不轻。
外面的花园已经重新覆盖上了雪,掩盖住她来时的脚印。
施意知道商应辞在看她,所以走的很坚决,一秒都没有停下。
商应辞在门外种了很多海棠,下雪天倒也开的自在,胭脂色红。
施意沿着花树走,路灯慢慢变多,道路也明亮了起来。
大约是错觉,她竟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偏过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25岁的沈荡站在路灯下,盛大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自己,还是少年时那般高傲的模样,偏长的头发给他的面容增添稍许柔和,他的肤色胜雪,眉眼深邃,唇红齿白的样子,比从前更蛊惑人心些。
他穿着黑色衬衫和同色冲锋衣,白色的球鞋,似乎还是少年的模样不曾改变。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施意面前。
施意看着他精致稠丽的面容,还有眉眼间隐约的晦暗,无措开口:别来无恙,沈荡。
他目光落在她不安忐忑的瞳孔中,开口,声线很冷:施意,有恙。
施意指尖嵌进掌心,声音更加漂浮不定:所以你回来了,是来报复我的吗?沈荡。
下巴被轻轻抬起,沈荡眯着眸,看着她姣好的脸庞,笑容掺进嘲弄,你以为我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你?
施意无话可说。
而沈荡的面容,一点点欺近她。
他眼中的幽暗情绪如同冰雪消融,施意认真的看,只看见满目温柔。
沈荡说:施施,我们结婚好不好?
多年不提,绝不宣之于口的名字,重新提起,熟悉的就像是提过千千万万次。
施意还未来得及说任何话,沈荡已经松开手,重新往路灯的方向走去。
再度折返回来,他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拎着一个塑料袋。
他将塑料袋扔在施意的脚边,懒散冷淡的说:换上。
施意愣了愣,弯下腰去看,里面是一双红色的东北大花布棉鞋。
施意眨了眨眼,眼眶有点湿。
沈荡看着她低头不动的模样,以为她是嫌土,皱了皱眉,太晚了,附近就只有这个卖,你将就着穿一下。
风穿过海棠树,雪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