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灵动的眸子，此刻瞳孔微缩，仔细看似乎还带着点泪光。
盛云起鬼使神差的抬手在她的眼眶上摸了摸，呼吸喷在她的耳廓：“怕我？”
太近了。
明明他只是靠的近了一些，程棠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扣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有点怕，但是那种面对陌生人的靠近的恐惧和不适并没有。
程棠觉得很奇怪。
她是很讨厌陌生人靠这么近的，尤其是男人的靠近，有的时候还会因此反胃。
但不知为何，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排斥过他的靠近。
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对她做什么。
盛云起在她的脸上似乎触到了不属于肌肤的触感。
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她在自己脸上抹的粉。
他收回手，手指捏着她的下颌：“留着有用？是谁跟我说跟程家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你留一个从程家出来的人，要程氏的股份做什么？”
程棠当然不会跟他说自己的目的。
为了让周燕留下来，她已经透露太多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适合说那么多私密的事。
当然，他也并不期望得到她的回答。
最后，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落下一句：“程棠，你到底有几副面孔？”
程棠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咚咚的声音像是要撞出她的心脏，耳边如山鸣，就连他的质问好像都没听清楚。
她张了张嘴，凭借着本能喊出了男人的名字：“盛云起。”
“嗯？”盛云起应了一声，语气里像是带着些不满，“叫我什么？”
程棠吞了下口水，想起他之前的警告：“盛老师，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就像你说的，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男人忽然放开了她，神情恢复了冷淡，仿佛刚刚的那一切亲密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打开房间的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的中间，就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人不能留在这里，你可以安排她的去处，盛家有多处房产需要有人定时打扫。”
他这么说，已经是妥协了，程棠不可能再要求别的。
“那我怎么安排……”
“让王越去安排。”
见她呆愣愣的站着还不动，盛云起勾了勾唇：“今天晚上想留下来？”
程棠随即反应过来：“抱歉。”
她手忙脚乱的去拉门把手，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抖的厉害，开了半天才把门给打开。
盛云起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那点仅有的笑也很快收了回去。
程棠躺在大床上，脑子里全是刚刚在黑暗中的那一幕。
她搓了搓脸，又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脸挡住。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离开那个房间了，心还是跳的那么快。
太热了。
肯定是天气的缘故，程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对。
她洗个澡就不热了。
不能再去想那些事了。
……
灯光下，盛云起看了一眼自己的指腹，沾到了一点红色的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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