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少年皱着眉，却是不看姜楚柚一眼。
她的手指，还微微有些发烫。
大太监轻瞟了一眼她，含着笑：“皇上，这是太后娘娘跟您找的初礼宫人。负责带您读书，和教您礼仪的。”
言罢，又生怕他有些不满，德林连忙补充道：“您方登基，若有些事、有些规矩不大清楚的，也都可以问姜姑娘。”
若是暴君今日饶她一命，楚柚回去还得被素秋姑姑押着，恶补那些宫里头的各种规矩。
令姜楚柚意想不到的是，少年看上去阴鸷狠厉，却是个极好哄的。听了德林的话，他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些，心不在焉地走下床。
床边的素帘还垂着，被风一吹，轻幽幽地飘起来。
德林轻推了楚柚一把，“还不快去伺候着皇上更衣？”
小姑娘忙回过神，点点头站起身。
膝盖处一阵刺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少年暴君抬起胳膊。
伺候人她是会的。
从一侧取来外袍，楚柚给他将衣裳穿好了，一双手又握了握衣带，柔荑搭在少年腰身处。
淡淡的香气从姬岳身上传来。
他像是身子不好，身上有种很淡的草药味，除此之外，还有阵很清冽的幽香，自他的衣袖处轻飘飘传来，莫名让楚柚面色一红。
她虽会伺候人，却也没伺候男人。
虽是长在烟南花馆，可那里的妈妈极疼她，将她那一副身子养得娇滴滴的，只盼望着找个好下家。故而也未让楚柚接过客。
将衣带子系上的时候，姜楚柚的手有些发抖。
姬岳倒是神色自若，穿完衣裳后，轻轻抬了抬下巴。
立马有宫人端着一碗汤药上前。
素秋姑姑提过一嘴，皇上身子不好，特别是到了冬天，入睡和醒来前，都要喝上一碗药粥。
药碗交到她手上，楚柚低眉顺眼，见暴君又走回床边坐下。
她紧攥着药勺，舀了舀汤面儿。
日光落在小银勺上，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楚柚的眼晃了晃，紧张得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她颤抖着小手，将药勺送到少年唇边。
他紧紧抿着唇，垂了眸，看她。
楚柚又小心翼翼地将药勺往前送了送。
还是不张口。
她控制不住一双手抖得厉害，唯恐着一不留神儿便将那汤药撒了，忽然，下巴被人又抬起，这次暴君望向她时，眼中竟带了几分探寻。
她好像梦中的女子……
姬岳心中暗想着，眼前此人，是有几分姿色。嗯，还会装可怜。
倒是像极了他养的那只小奶猫。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不知是东西猛然从暗处蹿来，在她手上重重一踩，只留下一声猫叫，又飞快跳上另一侧的房梁。
毒辣辣的刺痛感从手臂上传来，姜楚柚受了惊，药碗一下子打翻。
“皇、皇上！”
德林着急地一声唤，周围宫人“扑通”一声跪下，面色皆是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