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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与楚江柠站在花园长亭里,面色忧切,“殿下,您真的想清楚了?”
楚江柠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转身,池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跟去岁父皇为自己庆生所栽植的荷花一样。
可是谁知,她不过是去打了一场仗,敌军还未击退,就被最信任的副将出卖,险些魂断悬崖。
九死一生之际,她被人所救,醒了之后才知道,国破了,青帝与皇后自刎于皇城上。
潦倒半年,躲躲藏藏混进了京都,她远远站在皇城门口,深望许久,却再也没有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的身份。
帝后尸骨无存,她在乱葬岗翻了许久,只找到了一支凤凰花金钗,那是父皇母后的定情之物。
她想要复仇,可原本那些与她交好的人,纷纷被新帝或是下狱或是流放,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京都活下来的人里,早就忘了前朝旧事,一心当新帝的走狗,享新帝的食禄。
她身无分文,还得躲避追杀,整日与狗争食,与鸦同寝。
就在她准备自我了断的那一日,遇上了柳长章带着夫人出城上香。
她原本计划进宫,可她又怕碰上了人,将她认出来,那才是自投罗网。
皇城里的奴才想必除了近身伺候的,都没换过。
筹谋了几日,她听说了襄王即将进京都的消息。
谢蕴那人,她与他在战场上打过几次交道,此人持身中正,最是刚直不阿,克己复礼。
所以昨晚的药,是她下的。
她就是要嫁给他,将他变成自己手里的刀,狠狠的刺向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夫人,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是往后,你们的日子恐怕——”
“殿下切莫这么说,当年是您救了我们一家,在我夫君壮志难酬之际,还给他安排了官职,能有如今的日子,我们柳家,莫敢忘恩。”
楚江柠勾了勾唇,没有再说话。
负手立于荷花池前,一双眸子猩红如血,过了好大一会,直到丫鬟来报,她们才转身回了正院。
谢蕴已经同柳长章谈完了话,行至门口,正好碰见了匆匆过来的柳氏和楚江柠。
脚步顿了顿,谢蕴侧眸看了一眼眸子泛红的楚江柠,只当她是难过惊惧,心里不免又多了丝愧意。
“聘礼,明日便会送过来。”
“多谢王爷。”
送走了谢蕴,楚江柠敛了敛衣裙,提步回了府。
坐定后,柳长章遣走了一众丫鬟小厮,这才开口,“殿下,臣派人查到了,徐将军被流放至西陲边境的一个小镇,李大人回乡了,禁卫军秦统领至今还在牢里,至于青梧大人——”
他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楚江柠自是明白,如今所有人的去处都七七八八的打探到了,唯有青梧,至今一丝消息也没有。
当年父皇将青梧送给自己的时候,自己才六岁。
两人相伴十几年,几乎形影不离,每一次她凯旋归来,青梧总会半路相迎,唯有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