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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懒。
看着送来的账册,密密匝匝的小字镌写的如同蝼蚁般难辨,不免心浮气躁,撂下书册:“沁萝,给本宫取些冰块来搁着。”
沁萝执了一柄纨扇便匆匆近身,为我祛热。我细看,是前年入夏是赏她的象牙丝编织花鸟纨扇,我轻拍着她的手背笑着道:“你倒是惜旧。”
沁萝欣然一笑:“娘娘赏的,自然是珍重。”
风催入眠,不觉竟又犯了懒:“冰可取好了。”
沁萝手中一顿,我眯了眯眼,瞥着纨扇鸟雀振翅欲飞,沁萝说的极为轻声:“娘娘,太后下了懿旨,说后宫太过铺张奢靡,要整肃整肃呢!”
忽然凉风一过,外头簌簌落起雨来。我底笑出声,声音被骤雨声淹没,不怎么清晰:“只怕太后想整肃的是本宫的末央宫吧。”
我缓缓起身,髻上头花摇摇欲坠,声声作响。极目远望暴雨如注击打着末央宫檐,花径惹风寒,遍地零落摧残。
才半晌,宫人禀我,郑公公求见。
太后素来赏识他处事为人张弛有度,不过四十左右,就已升为长春宫的主事公公。他低眉向我请安:“皇后娘娘,太后说您许久不曾去她宫里了,平时有的,也不过随后宫嫔妃一同请安,近来十分牵挂皇后娘娘。”
“劳公公传话,待本宫更衣便去向太后请安。”
长春宫离末央宫脚程极近,入宫初为妃时,顾禹晋便把这末央宫赏了我。他说我与太后姑侄亲厚,应常来走动。
乘着凤辇,很快便至。
太后彻着茶,只着了石青色缎绣衣裙,云髻也未梳,只用素黑木簪松松绾着。髻间依稀的白发清晰可见,褪去荣华也只是个寻常的老妇人罢了,我福了福身子:“母后吉祥。”
茶水声疏疏漏漏,偌大的宫殿唯有着冷清的声响平静的回荡着,随着缠绵的茶香萦绕漫回,金凤凰步摇伶仃响起,太后这才太后看我,唤我起身。
“皇后,你且过来尝尝这茶。”
我轻步上来入座,浅啜一口:“这茶入口延绵,甘而不涩。”
太后执起茶盏,撩着盖子,似笑非笑地凝视于我:“瑾仪,你独独不夸这茶是好的。”
“太后亲手泡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