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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看在你的颜的份上。虽然你很怪,是骗子的可能性很大,但谁让你长得好呢?
她跟同事说了句出去办事,和潜渊一起去了医院。躺在检查床上的时候,望着头顶轻微作响的仪器和灯光,她觉得眼前一切真是荒谬……关键做一次这玩意儿不但无聊,还很贵啊!幸亏身上没带钱,刷得是潜渊的卡。
这钱应该不用还吧?毕竟是那厮哭着喊着硬逼着她做的!害她白吃一次射线!
但后续情况却没有如她所料,而是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滑去。
——她很快被要求再做一次检查,加强的;又马上被一线主治医师移交到四线科主任的手上;接着迅速被列为会诊对象;最后被要求立即住院。
因为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脑干上长了东西,绝大可能是恶性的。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外部症状,但这正是肿瘤的凶险之处,实际上她只剩几个月好活了。一旦那玩意儿压迫到延髓之类的东西,她就会瘫痪。或者干脆一点,她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晕倒,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脑干基本属于手术禁区,因为它在很小的范围内集中了许多神经核团、传导束和网状结构,手术难度极大,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脑干内的重要结构损伤,导致患者重度残疾或死在手术台上。
于是摆在寻秋池眼前的选择只剩下两样:等死,或者一边做效果有限的放疗一边等死。
情节发展太快,寻秋池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当她捧着病号服,在护士惋惜的眼光中走向自己的病床时,才突然想起来还没来得及跟单位请假。
不过反正她要死了,还请个屁的假啊!公职人员旷工十五天才记行政处分,搞不好肿瘤一给力,她还活不过十五天!
她木然地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凄风苦雨。
冬天最怕下雨,一下雨就又湿又冷,分外难熬。偏偏江南的冬季又多雨,连绵几天甚至十几天不见阳光,弄得风也凄凉,雨也凄凉,昏昏暗暗,天地一片凄凉。
有个人轻轻地坐到她的床头,不用看也知道是潜渊。
她转过脸来,表情平静,但那种平静是精神恍惚造成的。好比有些人受了巨大的刺激后不吃不喝,木然呆坐,身体机能虽在,大脑却停滞了,事后人家问他,他根本就说不清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快死了?”寻秋池纯粹因为惊吓而唇色苍白,几不可闻地问。
潜渊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在哭,结果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
“眼前一切发生太快又太不真实,我还没来得及哭。”寻秋池说,“我中午饭还在单位食堂吃的,这才刚过了两个小时,医生就打电话把我叫到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没有亲戚朋友,同事们又没跟来,通知书上是我自己签的字。”
“对不起。”潜渊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但就是觉得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