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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张七眼也得知了此人的来历:曾祖父临咽气前,担心爷爷不学无术,一事无成。于是特意拜托了一阳照看爷爷。
一阳说,我曾祖父曾对他有大恩,所以虽然实为师徒,但一阳却私下里称我爷爷为七爷,很是恭敬。
而且我爷爷看着我说道:“就连你这小兔崽子的名字,也是我和一阳商量着,给起的名字。”
我却不信,笑着说道:“您老又蒙我,您遇到一阳的时候,他都五十了,您才二十啊。我出生的时候,一阳至少都八九十岁了,就算没死,眼睛估计都花了。我是男是女他都未必认得出来。”
这句话,惹恼了爷爷,他拿起靠在床边的拐杖,狠狠地敲了我一下。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对我爷爷不敬。他今年已经七十有五,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常年卧病在床。和他说两句玩笑解解闷儿,也是希望他心情能好点儿。
爷爷常说,他死了,赶尸这活儿就没人干得了了。
“您别这么说,您老且得活着呢。”
“呵呵,生老病死,这才是常态呢。唉,我现在明白你太爷爷临死前是什么心情了,就怕你小子不争气啊。一脉单传,你还没个媳妇儿。”
“嘿,老爷子,没媳妇儿这事可不赖我啊。你说我好好的上着学,你非得让我回家跟你学这个赶尸。这年头儿谁还这么封建啊?整天和尸体打交道,还挣不着钱,哪个女的能看上我?除非她是个傻子。”
爷爷不禁笑了:“你呀,就这张嘴厉害。我算过了,你一生的造化都在今天下午了,等着吧。”
老爷子向来喜欢故弄玄虚,这么多年我早习惯了。当下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就像张七眼遇到一阳一样,让我对爷爷也有了改观。
当天下午,刚吃了午饭,我正在收拾,有个人快步走进了院里。
我听见脚步声,就迎了出来,没想到,这位腰缠白带的人见面就跪下了,“嘭嘭嘭”磕了三个头。这是本地的规矩,身上戴孝,见客行礼,为的是不让客人忌讳。
这人磕完头,双手一打拱:“家人客死异乡,求七爷相助。”
吓得我赶紧扶他起来:“错啦,错啦。我可不是七爷,七爷在屋里呢。”
我心里纳闷儿:这人什么眼神,我这岁数当得起“爷”这个字吗?
引着这人进了屋里,他很懂规矩,下跪磕头行礼,口称请七爷帮忙。
爷爷混沌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体态肥胖,脸上肉嘟嘟的,虽然很懂规矩,但是一双绿豆眼忍不住瞥向周围,似乎对这里很好奇。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腰间那条白色布带十分显眼。
胖子说道:“我妹妹在灵州读书,但是遇到了交通意外,人已经没了。想请七爷您出山,带我妹妹回来。”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