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妈妈煮的素菜面。”张恩旭摆弄着手里破旧的玩具，白色的飞机模型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洗礼，满是刮痕，飞机的轱辘也少了一个。
那个男孩，和这冬至的阳光一样，晒在皮肤上，暖暖的，深进皮肤，开始在记忆里生根发芽。
江雪捧起地板上的玩具，笑着说：“恩泽哥我们玩过家家吧，我是妈妈，恩旭哥是爸爸，你是孩子。”
江雪拉着张恩泽的衣角，脸颊是婴儿般的红润。
他不语，静静地看着江雪，眼神中是低温的怒火。
“不行。’’张恩泽盯着江雪的眼睛。
寂静的，萧瑟的，黑暗的空洞。
沉寂着一片汪洋般的寒冷。
他不语。然后用冰冷的声音拒绝。
江雪木讷的看着张恩泽，依旧是调皮的微笑，就像是盛开的樱花。
有一种感情在童年里开始慢慢生根，躲在泥土里，散发着泥土的香气。
需要阳光，就不能在阳光下正大光明的生长。
“为什么？’’江雪握紧的衣角慢慢松开，有些潮湿。
“我的年纪比你们两个都大，因该我当爸爸。”童年的争吵总是那么纯粹，可能因为过家家的一个称呼，捉迷藏偷看了一眼，跳皮筋碰到了橡皮筋却不想重头来，便耍赖皮，或者因为自己的好朋友和另一个人走得太近，觉得很不开心。
江雪静静地看着张恩泽，心想，这个哥哥真凶，比外面拐卖小孩的坏人都要凶。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就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绯红的面颊，有些滚烫。张恩旭手中的棒棒糖落在脚边。
喜欢，从棒棒糖开始，童年的棒棒糖很甜，浸入血管的甜。
素菜面的香气越来越浓，女人往锅里打碎了一个鸡蛋，搅拌开，盛了三碗放在桌子上，叫着“张恩泽，叫你弟弟和那个小妹妹来吃面啦。”
张恩泽的记忆里，冬天的素菜面的味道在空气里都是暖暖的，虽然没有肉，但是一个鸡蛋就已经是刚刚好的。
江雪见碗中的清汤面，一个小白菜，汤水金黄浮着一个个金黄色的水珠，不禁咽下口水。
冬天的味道，一碗从远处传来的素菜面味道，连冻凝固了空气都变得温和。
门突然被敲响，女人优雅的走到门前，见门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妈妈，于是飞奔到妈妈身边，抱住母亲的腰。
女人见江雪母亲举止投足间尽是高贵，竟被其气场完全压倒，被压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自己的家。
江母唯美的笑着，嘴角上扬，眼角是一丝温存的温柔。
张母摸了摸江雪的头，温和地说：“小江雪真活泼。’
她笑了笑不说话，温柔的看着眼里的一切。
官方似的泡了杯茶水迎接客人。
这似乎已经是中国的一种传统，以茶待客。
空气中有些潮湿，不知是茶水的热气，还是冬季发了霉的地板夹杂潮气。
